五天之后,细雨终于停止,天气晴朗,万里浅云,那个放言要登门道谢的男人终于拿着礼品登门了,父亲却避而不见,而是让母亲带领着,与她们姐妹俩说话。
再然后就是两人漫无目的的在花园里乱逛,随即在一个无人能看到的茂密树林里,那个看起来无比浪荡的男人,竟然恬不知耻的牵了她的小手,被她毫不留情的再次踩了他的脚面,依旧是左脚,依旧是娇小的脚印,他依旧是死皮赖脸,不生气,不气馁,不刻意讨好,谈天说地,道古论今,诗词歌赋,民间风物,战场铁血,都讲给梅可卿听,像是个合不拢嘴的话痨子。
一向喜欢清静的梅可卿却贪恋上了这种感觉,身旁有个倾心与她的男子,她也越来越喜欢男子的一切,学识,风趣,甚至是铁血!
一切都这样发生了,多次的见面,甚至是出游,踏青,他们自然而然相恋了,她的爱,痴情而又炙热,一年的时间,跨越生死,情意越来越浓,她终于及笄了,她终于到了可以嫁人的年龄,而他也将一切禀明了皇帝,他们之间,只差一个订婚而已。
于是两人顺理成章的在一起了,初尝巫山之乐,她们心中都是甜蜜的,然而,甜蜜总是短暂,他与兄弟们争夺皇位,被困杳无音信,而她却被订婚给了一个与皇位不曾有半点纠葛的商贾之家,冷家。
婚礼太急促了,急促的她根本来不及求救,急促的她日夜被看守,连寻死都是奢望,这时候,太子被刺杀的消息已经传过来,她绝食自尽,然而,她却发现自己怀孕了,孕吐来的那么激烈,那么痛苦,于是她想,总要给他留下一个孩子。
都说他们情深缘浅,其实他们情深缘不浅,她至少怀了他的孩子,并且在他登基之后陪伴孩子多年。
但她却是命比纸薄,天命如此,人,无可奈何,从那一天起,她成了不贞的象征,她的家族因她而蒙羞,她无法陪伴孩子长大,她就像是一个孤魂野鬼,身体被狼群撕扯,遍体鳞伤,受尽万般苦楚,灵魂才得以归天。
若人生再重来一次,她宁愿那日北风细雨,她不曾遇到他,那个令她魂牵梦绕,牵挂一生的男人,只是这所有的经历,她却一点都不后悔。
咔嚓!一声树枝被压断的声音,而后静荷看了看脚下,不由一笑道:“这里尽是些低矮的草木,尽然会有如此干燥的枯树枝!这树枝不会是鸟儿叼来的吧!”
“为何是鸟儿叼来的!”君卿华一愣,看着静荷脚下小指粗细的树枝,弯腰捡起,拿在手中看了看说道:“什么鸟儿会叼树枝?”满脸疑惑,十分不解。
静荷拿过树枝,笑了笑道:“傻子,有一只傻傻的鸟,身体小小的,却有大志向,它找了一根可以承下它重量的树枝,整日叼着,飞跃江河湖海的时候,累了便将树枝放在水上休息,饿了就吃水里的虫子,而它就是靠着树枝,跨过难以越过的海洋!虽然傻傻的,但它自己却很开心,你说是不是傻子!”
“不傻!”君卿华想了想,凝重说道:“一点都不傻,一生择一根树枝栖息足矣,娘子你说是吗?”
“哈哈,是的,不过你也真能想,我不过是看到刚刚桃树上飞过一直鸟,才有此联想,你倒好,这么深情脉脉的看着我,好傻!”哈哈笑着,静荷用树枝敲了敲君卿华的额头,花枝乱颤着跑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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