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剐了下头,赶忙后退到人群边,差点被给我打晕过去。
“别打人啊。”路人自然是见不得出手的,尤其是男人对女人出手,纷纷也发出声音。
那打我的男人,回首去帮李芸砸报亭。
我实在被气坏了,但忍住了,总也不能报警处理这自家事儿,见有人要报警,我赶忙制止住了,低头苦笑,心里自然是说不出的委屈,“让她作吧,别报警,这么多年习惯了,也不是第一次被这么欺负。”
不得不承认,我耍了一点心机,本就对事情真相一片迷茫的围观群众,见我这么说,一下子都偏倒在我这边,纷纷上前出手止住了他们,“怎么能那么欺负人啊,有什么事,好说好商量。”
虽然我已经没有那种争强好斗的心思,但也不能让她欺负成那样。
……
两个男人没办法在动手,都回到了斗车上,只管看了。
可是李芸却没完没了,又跑到周镇福身边大哭着,“我伺候你这么多年,你就说我哪里照顾不周到了,还为了你又出去打工,儿子都那么大了,你现在要跟这个扫把星,我的天啊,老天爷开开眼,把这扫把星打雷劈死吧……”
“行了,别在这里丢人现眼,去你家说吧。”我摸了摸兜里的钱,本来也打算接济一些的。
收拾好报亭,我给婉娘打了个电话,说晚上不回来吃饭,便跟着李芸他们作者农用斗车,回了久违的那个家。
房子看上去越来越破旧,本就天黑,屋内显得很阴,泥土的地面,凹凸不平,有些许说不出的味道。
屋内的灯光很暗,周镇福被扶上床时,被子一掀开,更是有一股怪味儿,甚至是尿骚味儿,也不知道那被子多久没洗,没拿到外面通风了。
看着周镇福可怜巴巴的样子,我除了有些同情怜悯,倒是还想对他说一句,如果不是年轻做错事,赵文慧才不会像李芸这么对他,但我没说,他应该很后悔他这一生。
李芸从木质的柜箱子上,拾起一把瓜子,倚着箱子,开始嗑瓜子,“要说什么,准备每个月给多少钱。”
我没有理会李芸,低头将周镇福的杯子抱了起来,拿到外面用力的抖了抖,将被罩都拆卸,找到洗衣盆,塞了进去,那味道呛鼻,但还好,也算习惯了,当年婉娘也不过如此。
看着这贫寒的家,真是说不出的感慨,太穷也会把人逼的会想各种办法拿钱,加上李芸本就是那种人。
摸着黑,把洗干净的床单被罩拿到外面的梁子上晒好,腰酸背痛的,李芸也不知道来帮忙。可怜之人也必有可恨之处,想同情她都同情不起来。
那么多需要洗的,这一晚上累死我也弄不完,索性打算明天在过来,便进了房间。
正想说些什么,李芸手边的报纸吸引了我的注意力,正是昨日那一张,上面霍寒煜的照片很是显眼,李芸磕着瓜子,将瓜子皮往那上面扔。
应该是没发现什么吧。
之前给她的电话号码,也不知她打没打过。
我还是有点忐忑,即便是给霍寒煜孩子,也不想自己亲自出面,见他对他对我,都是一种折磨,他想见的只有儿子罢了。
“这么辛苦,还真不好意思,您可是有钱人家大小姐呢。还说什么男朋友,未婚夫,给了我个假电话号码,真有你的。”李芸磕了很多瓜子,瓜子皮把霍寒煜那张照片都淹没了。见我进来,才抖了抖手指,拧着腰走到我面前。
听到这个,我心稍稍定了,她应该早就忘记了。忍不住轻声问道,“你打过那电话?”
“打过啊,都是关机。”李芸给了我一个白眼。
“哦。”我勉强笑笑,“那是我瞎写的号。”如果都是关机,那应该是在当年我刚给她的那个期间她打过,那时候霍寒煜的电话在我手里,最后又被我弄丢,后来他才补回去的。
“看你干活的样子,很利索啊,这些年很辛苦吧?”李芸轻蔑的仰脖瞄着我刚刚沾了凉水,冰凉的手。
“是啊,很辛苦,请你也留点口德。”我这才想起当初吹过的牛逼,想想那时候,还真觉得自己可笑。
“唉。”李芸叹息一声,“但不管怎么说,你也年轻力壮的,出钱养活爸爸应该的,你又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不想废话,天色又晚,我从兜里抽出几百块钱扔到了周镇福床边,不出意外的,她笑眯眯的赶忙拾起,只是有些嫌弃钱少,“就这么点?”
“我也没钱。”本来打算偷偷把几千块都给他们,可是看样子给她多了,她会贪得无厌,认为我很有钱,以后就麻烦了,她都知道我报亭在哪里。
“明儿再来看你们,对周镇福好点,不然这房子地,我可要回来抢的。”放下话我转身便往外走,走出房门又被李芸追了出来。
“留个联系方式,我可懒得跑那么远去找你要你爸的养老钱。”李芸理直气壮的朝我伸手。
我迟疑了下,还是把电话给了她,她也把的号码给了我,“放心吧,每个月几百块我还是会给的。”大概,这是我唯一能做的吧。
“你弟弟再外地上班,人家可比你给的多,你可别认为你这外面的女儿多尽孝。”李芸忽然又冒出这样一句话来。
“之前不还是在说,你儿子不争气吗?你家这点家产,我还真不放在眼里,多少钱没见过?瞧瞧你那没出息样子,劝你照顾好你老头,不然把房子地卖了,我接走。”我给了李芸一个白眼,转身便推开她。
“他不死,我怎么卖!”李芸脱口而出。
这话听的我倒是有些忐忑,人性难测,不禁停下了脚步,回头认真的看着李芸,“如果你只想要房子地,我可以不要,我把人接走。”
李芸愣住了,半响没回过神来,不知道为何,语气也软了,“算了算了,这几年我也没抛弃他,伺候好赖,也没让他死。”
我无奈的摇摇头,转身离开了。我不知道我这做女儿的,就这么离开是不是一场罪过,但当时就是这么离开了。
心底其实也有些顾虑的,毕竟我条件很差,还有婉娘,就算祈君送回去给霍寒煜,这两个老人放一起也有诸多不便,像李芸说的,她照顾在不好,也没放弃他,只能先这样了,平时不忙可以多过来走走。
在村子里我找了一个摩的,又回了市里,念叨着李芸,倒是忽然想起另一个同名的女人,李云,秦少航的大妈,苍虎的大老婆,真是同名不同命,人家脑子聪明着呢,这个后妈,真是无奈。
回到家里,都深夜了,祈君早都在婉娘的被窝睡的满头大汉,婉娘担心我一直没睡,拿着扇子给祈君扇着凉风,见我回来赶忙起身来关切,“不是那小子找来了吧?”
“没有,没这么快。”我勉强笑笑,刚刚这样说,我的手机忽然间响了。
那电话号码映入眼帘时,我不禁心一哆嗦,手也跟着抖,电话直接掉到了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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