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李建成倒下的身影,李承乾除了庆幸之外心里,心里隐隐有些难受,亲眼看着自己亲人死去的那种感觉,实在不是什么值得开心的事情,特别是动手的那人就是自己的父亲,他们的血肉至亲,看着李二呆愣之后倒在地上的身影,李承乾心里有些发酸,他终究还是放不下,转而自嘲一笑,喃喃说道
“我自己又何尝放下过?”
看那些侍卫渐渐的跟李二的饿兵吗战斗在了一起,李承乾终于收回了那些令人不愉快的感情,冷眉一竖,朝着身后的众人大喝道。
“谁与我浴血沙场!”
“我等必生死相随!”
声音果断而又洪亮,众人眼神之中露出的狂热消散了空气之中的寒冷,让人觉得热血沸腾。
“杀!”
一个杀字震慑四方,他们仿佛是地狱归来的魔神,眼神之中没有怜惜,只有无尽的狂热。
戾气四射!
现在的李承乾就仿佛一个弑杀的恶魔,在他的心里,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讲所有的后患灭杀在摇篮里,不管是一个小兵,还是朝堂上的大臣,或者是任何一个敢于自己为敌的人,在他的眼里,只要阻拦自己的人,都是敌人,敌人就一定要死。
众人显然对李承乾的突然出现有些措手不及,前面的侍卫愣愣的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几百个骑兵,想要调转枪头应敌,但是身后的李靖确实哈哈一笑大声喝道说道:“天助我也!杀!”
就在这时,李承乾冲杀的脚步忽然一停,看着树林里的一幕目呲欲裂,朝着边上的二憨大声吼道:“杀了他!”
几乎就在大吼的同时,李承乾拨马便朝李二的方向走去。
“敢欺负咱爹!我弄死你!”
二憨依旧是一副憨憨傻傻的性子,但是隐藏在铁皮罐子下的那双透着杀意的双眼,确实完完全全出卖了他,让他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看上去那般憨傻。
一只比别人大了两倍的巨弓出现在了二憨的手里,鹅蛋粗细的弓臂,牛筋拧成的弓玄,粗狂中带着霸气,一手持弓,另一手从腰间抽出一根巨大的红凌箭搭在弓玄上,巨大的箭矢足有小儿拳头粗细(为什么这么写感觉好污。)五尺长短,宛若一个小型的长矛,只听得一阵令人牙酸的呻吟声从弓身上响起,几乎是下一刻,弓玄划破空气的声音瞬间传了出来,箭矢带着嗡嗡的闷响声,如流星一般,超过正在急速奔驰的李承乾,朝着李元吉的左肋飞了去。
“噗~”
箭矢的巨力让李元吉几乎飞了出去,堪堪稳住身形之后,李元吉转头看了那个巨大的铁皮人一眼,顾不得震惊,用自己最后的力气抽出腰间的解手刀,嘴里挂着阴笑,朝着地上的李二扎去。
李二转过身形,先是看见李元吉胸前的巨箭,而后便是看见李承乾骑着战马急速的朝着自己这边靠近,虽然速度极快,但是李二仍然能看到李承乾眼中的绝杀之意。
“不要!”
“三胡!”
就在一声不要之后,李承乾的战马已经飞速的略过李元吉的脖颈,李二清晰的看自家儿子扬起了手中的长刀,亲眼看见长刀划过李元吉的脖子,亲眼看见李元吉的头颅被长刀带着飞了起来,看着脖腔的血液交叉着飞向了天空,然后看着血液和着雨水击打在自己的脸上。
失去头颅的李元吉呆呆的走了几步,下一刻便扑进了李二的怀里,感觉到血液击打在胸前的温热,李二无声的朝着天空吼叫!伤心难过的感觉仿佛是全部冲上了头顶,额头上的青筋突起,仿佛下一刻血管就会泵裂开来。
撕心裂肺的痛袭击了李二的全身,让李二几乎无法思考,他忘记了自己弟弟曾经所做的一切,那早已经变得冰冷的亲情仿佛在这一刻又回来了,他想起了自己弟弟第一次叫二兄的场景,想起兄弟几人为了偷吃祭祀用的羊而被李渊罚跪,想起当年杨祐宁欺负秀宁的时候几人一齐殴打杨祐宁,想起带着他到处祸害,而后嫁祸给他,想起了许许多多已经忘记了的前尘往事。
大哥的敦厚仁爱,三弟的顽皮胡闹,二妹的机灵懂事,那一切仿佛就发生在昨天,那时候李渊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国公,权无半分,财无多少,受着祖宗的荣光艰难度日,那时候,就连讨好皇帝的几匹马都买不起,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一切就都变了,弟弟看自己的眼神从来都是充满了嫉妒,然后变成了愤怒,再然后变成了仇恨,大哥也很少跟自己聊天,也开始疏远自己。
到底是什么时候?是自己劝爹爹造反之后吧,还是自己占了长安之后?是自己攻陷洛阳之后?是李渊登上皇位之后?
不知什么时候,李秀宁穿着一身紫色襦裙出现在了这里,呆呆的看着失去头颅的李元吉,蹒跚的跪在李元吉的头颅前,嘴里喃喃念叨着李元吉的小名,想要哭泣,但是眼泪却怎么都流不出来,三胡调皮的样子仿佛就在自己的眼前,将李元吉的脑袋抱在自己怀里,嘴里不知道在喃喃念叨着什么,不疼?被砍掉脑袋的感觉一定不疼的吧。
听着李秀宁喃喃念道,李二的脑海产生了一种错觉,攥起拳头狠狠的击打在已经湿拧的土地上,水花和这红色的泥土四处飞溅,怀里的弟弟的血已经流了干净,他想发泄,发泄胸口传来的憋闷感,想要将那些自己不熟悉,不喜欢的感觉驱逐出自己的身体,想让自己的理智回来,但是他是徒劳的,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仿佛是跗骨之蛆一般,死死的抓住自己的心脏,用力的揉搓折磨,似乎想要将自己憋死。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