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呵~学问上的事情,怎么能说是阴谋呢,崔先生却是冤枉小子了。”
李承乾干笑了两声,手足无措的跪坐在崔正义的对面,边上的几个老头子死死的盯着自己,这种情形让本来就有些心虚的李承乾越发的不知所措。
“呵呵?你还敢跟老夫呵呵?古有两桃杀三士,你便学着一纸杀四家?何止阴毒!简直——”思索了片刻,许是没什么词能形容李承乾龌龊的手法,哼了一声才说了一句:“简直阴毒!”
王表起身走到李承乾的面前,皱着眉仔细的打量了李承乾一翻,起身捏着自己的山羊胡子说到:“眉宇间却不似小孩子那般混沌,显然是灵智早开之兆,常闻贤王聪颖贤惠,老夫今日得见,却是名副其实的,不过就是这手段有些龌蹉,若不是郑老好算仁义,怕是我们几家真的回为这东西争得头破血流,合纵连横~啧啧~”
说着坐回了位置,闭着眼睛开始假寐,不时的微笑一声,似是想到了什么美事,嘴里喃喃念叨了几句什么,离得远了有些听不清,不过大抵是一些诗歌之类的,李承乾额头冷汗渐生,几个老家伙莫非是神经病不成。
“几位先生都是当世大儒,小子平常钦佩上还不及,是在不知诸位嘴里所说的阴毒究竟为何,若是小子哪里做的不合礼数诸位先生大可之言。”
“狡辩~”
老李的脾气是火爆的,听见李承乾的话二话不说就上去反驳,或许别人看不出此中深意,但几人都是活了半辈子的人精,加上现在卢家家丑不断,稍微一思索就能明白,李承乾这是奔着五姓七宗来的。
不得不说小东西的胆子很大,敢捋五姓七宗的胡须的不是没有,但险些成功的,他李承乾还是第一个,而且还将五姓其中的卢家打的不要不要的,现在卢家自顾不暇,别说是反击了,就连能不能保住名声都是未知之事。
紧接着就将纸弄出来,扔给几家争抢,郑家领着李家的情自然会帮李家说话,加上昨夜小东西刻意亲近岭南冯家,如此五姓七宗瞬间就分崩离析,纵使其余三家联合,李二现在也是有了跟他们叫板的本钱。
“端的狠毒~昨日夜间,我郑家十几人背升迁提拔,那圣旨不送吏部,不送所属州道,偏偏送到老夫家里,什么意思?”
这是郑老的话,一开始被李承乾迷了心窍,这几天总是在权衡利弊,本想着第二日久找几个家主商议,却是没想到这家伙竟然给自己来了一个先斩后奏,郑家名声是得了,一个新纸发明者的身份纵然会名垂千古,只要有人还用着纸,读着书,他郑家就会一直有人记得,有人感激。
但后来一想事情却是有些不对,因为李二对郑家的态度也开始暧昧起来,宴会一结束就接连来了三封圣旨,十几个官员提拔的提拔,升迁的升迁,知道那时郑老才反应过来,郑家被两个无良父子阴了。
李承乾闻言眼角一抽,不自觉的又是嘿嘿笑了起来,样子说不出的欠揍,这事不能承认,承认了就是给自己找麻烦,挨顿揍是轻的,就怕几家知道之后反抗,那事情可就大条了,思念电转,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变装作委屈巴巴的样子看着郑老说到:“我与郑老当初本就说好的,郑家用藏书换这纸的方子,事情闹到如今这般地步,先生怎的有开始埋怨起小子来了,当真是冤死小子了。”
几人一愣,却不上当,崔家的家主崔正义冷哼一声,却是将目光放在了李承乾的身上,低声说到:“小子,现在知道事情不对,开始分摊责任了?呵呵~想得美,说吧,要书作甚,那些藏书尽管稀少,但还不至于让你下那么大的本钱,就算是有了纸,你李家想要全部刊印,每个几十年想也别想。”
李承乾额头冷汗直冒,谁特么说古人傻来的?一个个猴精猴精的,自己东一锤子西一棒子的转移吸引力,终究还是被人看出来了,就差一步,就差一步啊!
“先生说的甚~小子真不知道,不过是看宫里藏书太少抄录一份,李家纵使是新晋的世家,但总归还要有些底气的不是?”
“此言当真?”
“当真!”
“呵呵~”
呵呵你妹啊你!李承乾心里暗骂,但是嘴上却是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只能是一样呵呵配笑着,却不想李老头走到李承乾的边上,拎着领子就将他提了起来,话也不说朝着李承乾的屁股就是一巴掌。
“这一巴掌打你个目光短浅之辈!你当我几家千年的累计是什么?光是那些书本么?是传承!是学问的传承,纵使你得了书又能如何?抄录了又能如何?书那光是上面的那些字句么?短浅!”
说着走到大厅之中,双眼通红的大声说到:“衣冠南渡之时文明几乎断绝,我等五家拼着老命将那些书籍待到南方,王家更是被满门尽屠,如今只剩下几人而已,我等不想教化万民?不想开民智!铺教化!?瞒不说是纸何其贵,就单说抄书就需要花费多少时间?纵使教又能教几人?如今你有新术,却藏着掖着,不能示人?你就不怕被天下人骂死!!”
话语铿锵有力,带着无奈,悲伤,悲愤,让人听着亦是热学沸腾,情不自禁的想要顶礼膜拜,一句话说完甚至已经有些支撑不住,扶着自己的空口剧烈的喘息了起来,眼中含泪的样子让李承乾觉得万分愧疚,对,就是愧疚,跟自己的自私相比,他们仿佛更像是一群纯粹的人,纯粹的让李承乾愧疚。
“先生之言~承乾感同身受,承乾狂勃,不知轻重,几位先生请带诸位祖先,受承乾一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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