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是中国的高中校园,五点钟定然就会热闹起来。
高三年级各班陆续有灯亮了起来。因为也就剩那么两个月时间了,总有人还想为自己的锦绣前程再拼一下。
当然,像陆伟明这种没心没肺也是大有人在。
很快,“Fgt,F--g--t,Fgt”,
“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
“近代中国第一个不平等条约”……嘈杂的读书声淹没了校园的宁静。
各班的老师在巡岗的时候也不再刻意盯着谁谁谁早读旷课了。
毕竟在这最后的节骨眼上,还对那些平日里不学无术的学生要求严格已经没有必要了。
况且这样也对自己实在没什么好处,指不定哪天在路上就挨一闷棍呢!
所以说,还不如做个顺水人情。
再说了,都到这个节骨眼了,再怎么严格,他们也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出不来成绩的。
倒不如多关心那些平日里勤奋用功的,保不准有一两个争气的,考个名牌大学,那样自己脸上也有光。
再说到陆伟明,在网吧酣战一夜,又在操场狂飙了几圈,早已精疲力竭,天为被,地为席,倒也是睡得香甜。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朦朦胧胧地感觉脸上发烫,翻个身,脸被草扎得生疼,他不由地颤了一下。
然后狠狠地伸了个懒腰,微微睁开惺忪的睡眼,随即便下意识地用手挡在了眉头,这明晃晃的太阳煞是刺眼。
陆伟明一下子惊坐起来,“艹,几点了?”他自言自语道。
顾不上洗脸吃饭,他径直向教室奔去。
此时,第一节课已经过半,是数学课。陆伟明对那些X,Y轴,sn、cs以及几何图形向来不感冒,反而是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反感。
当然,学渣的思想都是高度统一的,所以,每次考试,陆伟明总是牺牲自己,让别人的分数踩着自己爬上去。
于是乎因为这屡次的奉献精神,他自然也没少得到数学老师的“嘉奖”。
这数学老师是个五十多岁即将退休的老头,整个锃亮的脑袋只在两个耳朵上面能看到一小撮灰白的头发。
他卡着一副深度眼镜,俨然一副老教授的模样。
陆伟明喘着粗气跑到教师门口,喊了声“报告”,全班人的目光齐刷刷地停在了他身上。
他心里不由得上下打颤,平日里这老头对自己的印象就不好,今天还不知道他要想什么法子整自己呢!
只见那教授闭上了唾沫飞溅的嘴,看了他一眼,没有作声,只是招了招手,示意陆伟明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
陆伟明怔了一下,迟疑一会儿才回过神,径直走回了自己的座位,有些受宠若惊。
像陆伟明这种不学无术的学生,坐在前面简直就是浪费教育资源。
于是在排座位的时候,班主任索性把平日里那些调皮捣蛋的都清一色地排在了最后。
台上的教授神采飞扬地讲着,而后排呢,要么饶有兴致地看着修仙成魔的小说,要么埋头玩着游戏机,要么就干脆去找周公了。
听着那些听不懂的符号,陆伟明的脑袋发胀,索性就不听。
他一只胳膊撑在桌上,用手托住下巴,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
不知道什么原因,陆伟明认定了自己不是一块学习的料,至于能读到现在,完全是因为他的母亲。
母亲一手把自己拉扯大,他不想让她伤心。
但是自己现在已经成年了,有能力去养家了,也该自己去选择自己的路了。
还有两个月,两个月过后,他就要去大城市闯荡了。
他憧憬着,甚至有些急不可待,他相信,他会闯出一番天地的!
至于他的父亲,陆伟明有关他的记忆并不多。
只是依稀记得七岁那年,父亲毅然决然地离开了家,自此杳无音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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