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胤皇帝低低地叹了口气,微微翕动了下嘴角,正要开口说话。
然而,还不等文胤皇帝开口——
也就在乐天觉得一直秉着漠然置之态度的龙孝羽,必定不会再出声,而感到兴致缺缺的时候。
龙孝羽缓缓侧过头,淡淡的瞟了眼太后:“口口声声说本王的王妃不识礼数,难道太后是忘了什么?还是老了记性不好?”
他的语气淡漠如冰,毫无温度,似能给人一种如履薄冰的战兢感!
这一句话,直接把众人的注意力引了过去。
一时间,大家在意的不是龙孝羽对太后冰冷的态度,而是好奇他说这话的意思。
太后有瞬错愕地转眸,却对上龙孝羽那双暗含讥讽的冷眸,那深邃眼眸中的高深莫测让人惊秫。
蓦地,太后心头划过一抹惧意,却在下一秒敛容正色,强逼自己对上如此冰寒的眼神。
却在忽然间,太后心中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慢慢地爬上心头。
慕梓灵也被龙孝羽这突如其来的话,搞得一头雾水。
一时间,所有人都在等着龙孝羽的下文。
过了好一会儿——
龙孝羽慢条斯理的晃着手中的茶杯,睥睨而视,眼底是毫不掩饰的厌恶:“太后,您忘了皇爷爷当年说过的话了吗?”
天知道,太后这一生中,心里最深的一根刺就是先帝了,龙孝羽突然提起这又是何意?
“你……你……”太后一手扶住胸口,显然是被刺激过度,竟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虽不明太后为何每每提到先帝就会如此激动,但文胤皇帝知道,先帝是太后的禁忌,谁也不容提起,可现在龙孝羽竟提了出来。
文胤皇帝板起不怒自威的神色,状似威严严肃地摆了摆手:“羽儿,休得无礼。”
慕梓灵有些担心的伸手拉了拉龙孝羽的袖袍,想说什么,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她不知道龙孝羽接下去还会说什么,但是他现在竟把太后刺激成这样,而文胤皇帝似乎也准备插手了,这对龙孝羽来说似乎不是什么好事。
可是龙孝羽接下来的一句话便让她消除了心中的担忧。
龙孝羽似是没有看到太后那急促的神情,也没听见文胤皇帝警示性的声音。
只见他反手握住慕梓灵的小手,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理所当然的说:“皇爷爷可是容许本王可以目无尊长的,那祈王妃是本王的妻,自然也能享有这个特权。
这话说得……慕梓灵有些哭笑不得。
难怪太后一来就直指她的鼻子怒斥,原来这家伙真有特例呀!然后太后就想拿她做出气筒?
什么叫人比人气死人,这可不就是嘛!
先帝都搬了出来……慕梓灵心中一阵嘘唏,这家伙到底有多大魅力,多讨人喜欢,竟连先帝都对他如此厚爱?而且还不是一般的。
同时慕梓灵心中又暗暗腹诽,原来这家伙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大牌,还要牛掰,也难怪他有那么多树敌呢。
龙孝羽冷厉的眼神,忽地盯着早已不在状态的太后,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嗜血寒冰般的冷笑,一字一顿地拖长语调:“所以说,皇爷爷的那话您记起来了吗?
末了,他还特意加重了语气:“太后——”
这是人家的家事,可乐天却听得饶有兴味,虽说他跟着龙孝羽多年,有知道他许多事,但也有许多事不知道。
龙孝羽身上的谜,似是无底洞,永远也挖掘不透,探究不完。
可此刻乐天却知道龙孝羽这句句紧逼太后的话,定是话里有话,不然堂堂一国太后,人上人,怎么被如此压逆,却无话可说。
然而,在场的人却不知道,龙孝羽这句话的关键不是在他享有目无尊长的特权,而是当年先帝对太后说了什么话。
太后永远也忘不了先帝闭眼时,看她的眼神,那眼神有太多太多复杂的情绪,她都懂,仿若她这一生处心积虑都被他看透了。
然而,最让她忘不了的是,先帝离世最后一刻,在她耳边似是无声的说了一句话。
一句简单的话,便能诉说一件繁琐的事。
那是一件能让太后,乃至太后的亲生儿子龙文宇,瞬间身败名裂的事!
然而,太后明知道龙孝羽不可能知道先帝跟她说了什么,可她刚刚看龙孝羽那眼神,她总觉得龙孝羽好像能读懂她的内心一般,一时间让她无所遁形。
那时虽有众人在场,却只有她一人在先帝身边,也只有她一人听见,
太后本以为那件事可以随着先帝的离世而消逝,而自己也会将那事烂到骨子里。
可是到了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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