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眉来眼去的“主仆”俩,被赤果果无视的藩王爷,手捏成拳又重重地冲着身侧空荡荡的桌案。
“嘭——”一声砸响顿时在大厅里传开。
闻声,慕梓灵不动声色地看过去。
只见质地够好够硬的桌子,也抵不过藩王爷这彪悍的一记猛拳,直接从中碎裂开来,好好的一张桌子瞬间碎成了渣。
这是来砸场的吧?
慕梓灵几不可见地蹙了下眉,这才正眼看向早就听闻其名的龙文宇。
不得不说,此人除了长得黑了点,眉眼之间还真有点像宫里那老巫婆,透着骄傲又自大的风气。
据慕梓灵所知,龙文宇虽和文胤皇帝同辈,于龙孝羽他们来说,他就是一个长辈,但碍于他藩外土王爷的身份,就是实打实的掀不起高浪。
就目前来说,别说是龙孝羽了,就单单面对可以称作为白板皇子的龙孝泽,这位土王爷除了拿长辈一套威压,也架不了多大势气。
可偏偏,这位土王爷就是不自知,就是喜欢往枪眼上凑。
只见自打进门以后没受到一点上位者优待的藩王爷双目瞪得浑圆,死死瞪着龙孝羽,跳动着怒火的眼底随之透出一抹讥讽:“老三,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龙孝羽俊眸浅浅眯起,先是掠过碎裂的桌子,才冷冷地瞟向藩王爷,开口的语气冰漠如斯:“请来是客,你这不请自来的,该当是何物?”
这话不就是在变相说,不请自来的藩王爷算什么东西了吗?
藩王爷顿时就明白过来这其中意思,他黝黑的脸色顿时变得铁青,额上青筋暴突:“你怎么说话的?好歹本王也是你皇叔,这十几年不见,你那皇帝老子就是这般教你目无尊长,放肆无礼?”
提起文胤皇帝教出来的这些儿子,藩王爷心中就来气啊。
在来这之前,他那大侄子龙孝璃也不知道抽的哪门子风,这段日子以来,他就仗着自己太子身份,在朝野上下,无时无刻不和他对着干,更是在朝中以讹传讹,说他是什么偷盗贼人……
龙孝羽目光淡淡地看着藩王爷,那清冷淡然的眸光里微微闪动出一抹意味不明的敛意:“哦?藩王这是在说本王的父皇教子无方了?”
“本王这是在就事论事,摆正事实。”藩王爷红眼扫过眼前这一片辉煌璀璨的会客厅,不由冷哼一声:“想他堂堂一国之君,却放任你如此挥霍权势,在这自成一片天,此举可谓有损我加洛国运,这何以服王孙贵戚,何以服满朝文武?”
默默站在一旁的慕梓灵闻言,顿时对这藩王爷暗生起一丝佩服。
这藩王爷不愧是长在塞外的彪汉,快言快语,真是敢说啊。
明明是自己眼红看不惯眼前这个侄子位高权重,权势滔天,这会儿还宣扬起广大群众皆不服的架势来了。
这也就算了,居然还如此明目张胆的数落起文胤皇帝,这要是传出去,明晃晃就是有谋反篡位之心,其心可诛呢。
就在慕梓灵心中默默吐槽之际,更让她由心由底佩服的,莫过于自家这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妖孽了。
“你不过一个小小藩王,如此言论一国之君,又该如何批判?”龙孝羽剑眉微挑,嘴角噙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是以下犯上?还是大逆不道?又或是……你早就觊觎着那龙椅,怎么?想去坐坐?”
云淡风轻的一句话,不可谓不一针见血,开膛破肚。
藩王爷一张铁青的脸顿时像被狠狠抽了一鞭子,瞬间难看至极,却又有一种被戳中心事的恼羞成怒:“你少在这危言耸听,胡说八道,乱安莫须有的罪责在本王身上,本王驻守边关塞外多年,一直循规蹈矩,尽职尽责,从未有过异心。”
龙孝羽姿态散漫地靠着椅子,翘着二郎腿,剑眉微挑,睥睨而视:“既然如此,本王今时今日的造就,轮得着你来这里置喙?”
“你!”藩王爷一口血闷在喉咙间,差点被噎死。
龙孝羽语气幽幽,却仿佛夹杂了寒冰利刃,字字见血:“……再且说,如今加洛国运荣辱,又与你一个小小藩王何干?试问这加洛可有你龙文宇的一席之地?”
字字戳肉,鲜血淋漓,扎心又扎肺。
就这么被一个小辈这般揶揄嘲弄,素来自视自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藩王爷,不可思议的瞪着眼睛,简直气得要吐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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