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拘捕杜一鸣的时候,是高调的,可是在处理杜一鸣的时候,却又是低调的。
这对卢广庆来说,可是倍感棘手的。
若是高调处理的话,没准他卢广庆还能从中做点儿文章?
但是现在他卢广庆都不知道杜一鸣被关押在何处?
事实上,关于杜一鸣已经被中央专案组人员按照程序送往了京城,移交给了纪委去处理。
显然,杜一鸣也是不会被放在平阳省内处理的。
……
这天晚上不仅卢广庆被惊着了、彻夜难眠,还有常务副省长廖德胜、省办公厅厅长郭善民、平南市市长李铁福等等等。
他们这些知道自己存在问题的人员,自然是都被惊着了、都是一时倍感惶惶不安。
到了夜里十一点的时候,廖德胜给卢广庆来了个电话。
待电话接通,廖德胜很是低沉的问了句:“你睡了么?”
“还没。”卢广庆惶惶不安的坐在办公桌前,又是点燃了一个烟来,深吸了一口,然后说了句,“我还在办公室呢。”
“还在办公室?”
“对。”
“那……”电话那端的廖德胜更是心理紧张了,紧张得都有些颤抖,“关于……拘捕杜一鸣前……有什么征兆没?”
“要是有征兆的话,你也应该知道了不是?”卢广庆回道。
“你的意思是……这事就是这么突然发现的?”
“是呀。”回答着,卢广庆又是深吸了一口烟,愁眉不展的吐着烟雾,“真没想到姓林名秋的会有如此之手腕呀!现在……被动咯!”
“那……咱们总不能就此坐以待毙吧?”
卢广庆又是深吸了一口烟,然后言道:“放心,咱们俩暂时还是安全的。不会那么快就到了你那儿和我这儿的,毕竟你是常务副省长,我是省长,所以……就算姓林名秋再怎么样,也是不会这么快就动到我们的。”
“问题是……杜一鸣在平阳省的影响力也不小呀!他可是省检察长呀!又是省常委呀!”
“这我知道。”卢广庆回道,“姓林名秋的办的这件事,着实是够轰动的,也够震惊的。现在我担心的是……杜一鸣会不会供出所有来?要是那样的话……怕是就……不好办了?”
“咱们就这样任其宰割?”廖德胜问道。
“你的意思是……”
“当然是该下狠手的时候了。”廖德胜回道。
卢广庆忙道:“不。现在不是时候了。就算现在做掉姓林名秋的,怕是也难以阻止了?而且,要是这个时候姓林名秋的出事了的话……怕是就麻烦了?”
听得卢广庆这么的说着,廖德胜忽然埋怨道:“都怪你!打自姓林名秋的到平阳省的那天起,我就建议不要留后患!可是你……”
没等廖德胜说完,卢广庆则是急忙气恼道:“你还是三岁小孩子呀?你的想法怎么就那么幼稚呢?你以为光靠极端的手段就能解决一切么?就算你一开始就做掉了姓林名秋的,那么省纪委书记这个位置也是不会空缺的不是?你总不能来一个杀一个吧?要是这样的话,你以为中央就是吃干饭的么?中央不会查明原因么?不是所有的问题都能靠极端的手段可以解决的!问题出在哪儿,你我都得好好想想!”
“那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现在能怎么办?”卢广庆气恼的回道,“只能按兵不动咯!毕竟杜一鸣栽了,在他们手上了,所以这期间要是姓林名秋的出事了的话,这问题肯定就大了!原本我们背负的问题已经够多了,难道你还想背上一个更大的罪名?”
说着,卢广庆话锋一转:“其实你仔细想想,问题还是出在我们自身身上!其一,打自姓林名秋的来平阳省的那天起,你们就没有好好的待见他,他能没有所想法么?其二,杜一鸣那个人就不行,最开始人家姓林名秋的想请他吃饭,他愣是公然的拒绝,你说这关系不就僵了么?其三,你们一个个都太自以为是了!我作为平阳省省长,还主动请姓林名秋的吃过几次饭,你们就不能主动一点儿?就不能在事先就将这关系搞好?”
说到这儿,卢广庆停顿了一下,又是言道:“其实大家都是混官场的,相互给足了面子,那么也是不会出现这样的问题的,明白?每次我跟你们谈及这些的时候,你们都太傲了,都觉得姓林名秋的没啥本事,现在你们看到了他的本事了吧?毕竟人家是省纪委书记,又兼任了省委副书记,所以你们不应该低看了他!说句不好听的,我和林秋就是朱延平的左右手,都是平级的,你说你们凭什么就低看了他呢?你们自身又有什么本事呢?这事……首先就是你们自己一个个没有把自己位置摆正,没有一个良好的心态!你说你们不服这个、不服那个也成,问题是你们一个个都干净么?自身存在了问题,就是看不到,还一个个那么傲气,能不酿成今天的局面么?”
听得卢广庆这么一番话之后,廖德胜一时无语了……
事实上,刚刚卢广庆所说的这番话,还是在理的,蛮有道理的。
作为一位省长,他看待问题还是比较全面的。
廖德胜也觉得卢广庆说的是那么回事,现在若是还采取极端的手段去解决问题,只怕是问题会愈来愈复杂化、愈来愈严重化。
显然对于他们来说,的确是处于了一个被动的状态。
现在他们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所以这就相当的尴尬了。
卢广庆听得电话那端的廖德胜许久无话,他忽然言道:“问题也不是完全没有转机,但……也只能从中央方面想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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