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华子建闭目思考,想的最多的就是见了妻子江可蕊的时候自己该给她说点什么,怎么才能和她化解误会,当然了,或许自己和她并不是误会那样单纯的事情了,自己已经从最初和她的误会演变成了一种出轨的事实,但华子建不会太过的内疚,因为他是男人,一个充满了激情需要发泄的男人,当然这不是一个理由,但所有出轨的男人都会把这个作为自己的理由。
华子建也想到了安子若,其实自己欠安子若的也很多,一个守候了自己这好几年的女人,自己很难轻易的就把她割舍和屏蔽掉。
后来华子建就想到了仲菲依了,他想自己应该怎么处理自己和仲菲依额事情,让华子建最为担心的就是万一仲菲依真提出什么要求,自己该怎么办?固然,她是不会很明确,很直接提出那种要求的。那么,只要她还是暗示的话,自己就装糊涂,就当什么也不知道。
他是一个很自信自己主观猜测的人,尽管有时候,他的这种主观猜测也有错误,但是,这样的错误很少,他的判断大部分情况下还是准确的,现在他的思路都是围绕着这个猜测展开的。
车窗外的自然世界此刻是如此的美丽,到处放射着明媚的阳光,到处炫耀着五颜的色彩,到处飞扬着悦耳的鸟叫虫鸣,到处飘荡着令人陶醉的香气,这是绿的世界、花的海洋。华子建停住了思索,痴痴的看着窗外,恍忽间他明白了,春光明媚的春天之所以如此的美,是因为它让人的心情在此刻绽放。
今天华子建他们走的早,天还没亮就离开的新屏市,所以到省城还能赶上吃午饭,华子建本来想和司机一起吃饭的,但刚刚和江可蕊打了个电话,两人约好一起吃饭。
司机就说:“华市长,你忙你的,我先开房间住下,然后在附近自己吃点东西就可以了。”
华子建也只好如此,他就拿上了车钥匙,自己开车走了。
华子建一面开车,一面问了江可蕊具体位置,说自己过去接她。
很快,华子建就看见江可蕊了,她穿着她身穿浅灰色风衣,腰身纤细,体型绝佳,显得亭亭玉立,她的出色在于她对点缀的理解,红色的高跟长靴突出了她美腿修长,这一点红色恰恰成为人群中最亮丽的一抹颜色,让旁观者不由得注意这色彩的主人。
但江可蕊的脸色却没有太多的柔情,她看着华子建,像是在审视着他的内心,两人就这样相互面对,相互注视着。
华子建说:“最近怎么样?那面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吗?”
“嗯,爸妈都安顿下来了。”
“抽空我会到北京去看望他们。”华子建说。
江可蕊不置可否的说:“我们先吃饭吧?”
午饭是在一家比较普通的酒店吃的,江可蕊说他们这一带只有这家像样一点的酒店,现在江可蕊已经没有住在省委家属院了,本来她要是不搬走,也不会有人刻意的去让她搬的,但江可蕊自己决定还是住在省电视台的宿舍里,她说反正也不会住太久。
江可蕊一面低头吃着,一面问华子建:“你来省城要住几天?”
华子建说:“还说不准,什么时候你回心转意了我才能回去。”
江可蕊抬头看了一眼华子建,这话有点油腔滑调的,但她看到的华子建却是很认真的表情,江可蕊就沉默了,她缓缓的放下了筷子,觉得自己是应该和华子建好好的谈谈了,虽然自己一直这样对华子建在冷淡着,但内心中,江可蕊一点都没有轻松过,她依然眷恋华子建,依然在时时刻刻的思念着他。
江可蕊脸上的表情并不能代表她真实的内心,对这一点,很多人都会如此,真实的江可蕊她多么想要扑在华子建的怀里去大哭一场,对他说自己爱他,自己可以原谅他所有的一切。
然而,有时候,一个人的自尊和矜持会让一个人做出的行为和内心的想法恰恰相反,就像此刻,江可蕊想要对华子建多点柔情,但说出来的话还是冷冰冰的:“我回心转意?你好像搞错的吧?”
华子建也放下了手中的筷子,他明白,自己的机会不是很多,自己今天必须要抓住江可蕊,要向她表明自己对她的重视和爱恋:“那么我换个角度吧,假如你认为应该是我浪子回头,我也不介意。”
“行啊,那你华子建就先说说你怎么回头?”江可蕊看着华子建说。
华子建一下反倒无话可说了,自己怎么回头,一直是江可蕊在误会自己,当然,后来自己和安子若是发生了一点事情,但不得不说,除了自己意志不坚定的原因之外,江可蕊对自己的冷淡,对自己的禁欲也应该算一个客观原因。
可是华子建不能这样说,他今天就希望能够缓和一下两人的关系,所以只能把所有的问题都归结到自己的身上,因为华子建一直以来就明白一个问题,和女人讲道理,那是一个很愚不可及的行为。
华子建使劲的想了想,说:“我对你的关心一直不够,我可能太专注我的工作了,有时候忽略了家庭。”
江可蕊下意思的摇摇头,这根本就不是她生气和对华子建冷淡的原因,那种“闺中少妇不知愁,春日凝装上翠楼。忽见陌头杨柳色,悔教夫婿觅封侯。”的情结她是不会有的,她认为,男人就应该四海为家,勇于闯荡,她最为关注的是华子建和安子若的事情,但她又不能说出来,她像一个审讯的警察一样,要逼着华子建自己说出那些问题,让他给自己一个明白的交代。
这应该是江可蕊心理上的一个微妙变化,这次到北京去,手续办的还算顺利,接下来只要她把北江市电视台的这个节目录制完成之后,她就可以离开北江市,到央视去了。
有时候人是挺奇怪的,假如江可蕊的手续办的不顺利,或许她还会和华子建继续冷战下去。
但正因为手续一切都顺利,她要不了太久的时间就要离开北江市了,在这个时候,江可蕊突然的就多了对北江市的留恋不舍,也突然有了一种和华子建天隔一方,遥遥相望的凄厉惆怅,作为一个女人,江可蕊实在没有办法对华子建做的那么决绝。
所以她主动给华子建打了电话,要和他好好谈谈。
但效果并不太好,华子建没有她想要的那种效果,华子建应该知道自己想听什么话,他一直都是一个很聪明的人,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的顾忌和担忧呢?
江可蕊寒下了脸,有点生气的说:“华子建,看来你并不想珍惜这次谈话。”
华子建当然知道江可蕊想要听到些什么,但华子建怎么说?他说他会和安子若一刀两断?和安子若永世不见?这似乎也不现实。毕竟华子建无法对安子若那样绝情。
华子建犹豫着,斟酌字句的说:“可蕊,我想对你说,不管过去我做过什么?也不管你认为我做过什么?也不管是因为我什么事情做过了让你不满意,但我可以对你表白的是,只要我们能回到当初那样的感情中,我就不会辜负你的希望。”
这话说的是有点底气不足,可是华子建也只能这样说了,他不想彻底的否认自己做过的一些事情,但他也不能完全的承认,那样会更加麻烦。
其实作为一个男人,华子建也有很多的无奈,女人们总会认为忠贞不渝的爱情是婚姻的全部,但男人在很多时候是管不住自己的行为的,可是这样也并不代表他们就会背叛婚姻和爱情,在男人的思维中,爱和性是完全可以分开的两个概念。
当然,华子建也不是想要为自己找寻一些客观的理由和借口,只是他一直都没有想过自己会背叛江可蕊,这个误区应该不是华子建一个人的误区,几乎所有的男人都会有这样的想法。
江可蕊对华子建这样回到并不太满意,她紧了一下眉头说:“就这些?你认为你这样空洞的回答能够打动我,能够让我接受吗?”
摇摇头,华子建轻声说:“不能,肯定不能。”
华子建这样干脆的回答倒是出乎江可蕊的预料之外,她很认真的看着华子建说:“那么,你就应该给我一个更好的说辞。”
“我在想,在想怎么才能更好的表达我的内心。”华子建停住了,他是需要好好的思索一下。
两人都没有说话,也没有动筷子,他们都在静静的看着对方,好久之后,华子建心中突然的出现了一道闪光,一到像雷电般的闪光。
但很快的,华子建脸上又显露出了一抹深深的哀伤,他脸上的神情在痛苦和喜悦中交替着,他知道,一但自己的这个决定说出口来,那会意味着什么?
为了挽救自己即将破裂的婚姻和爱情,华子建已经没有了其他的选择了,他只能这样,也只有这样了,华子建忽的抬起了头,看着江可蕊,毅然决然的说:“我到北京去?和你永远在一起。”
江可蕊有点不解,又很诧异的说:“你到北京?你以为中南海是你家的厨房,你想调去就能调去?”
“当然不是,但如果我辞职呢?这样应该可以吧?”
华子建说出了一件过去从来都不曾想过的事情,他本来是一个在骨子里对权利无限向往,对宦海充满了信心的人,但他决定把这些都舍弃了,人不可能什么都得到,熊掌与鱼很难兼得,继续做官,固然可以成就自己的理想和事业,但那也可能再没机会弥补自己和江可蕊的感情了,自己就要失去家庭,失去爱情。
作为两者之间,假如一定要舍去一样的话,华子建愿意舍去权位,从来,从来,华子建都是爱着江可蕊的,就算在偶尔的出轨中,他还是爱着江可蕊,作为女读者,或许你们很难理解的,其实男人的出轨和女人是完全不一样而已,男人往往出轨的是身体,女人更可怕,她们出轨的是感情和心。
江可蕊张大了嘴,她完全没有想到华子建会做出这样的一个决定来,不错,这个决定一但实施,华子建就自然而然的不会再有什么花花草草的事情了,自己也可以天天的守护在他的身边,用柔情,用身体消耗掉他可能存在的一些想法。
这也说明,他连自己最为向往的事业和权利都舍弃了,那么他对家庭的眷恋和热爱依然是存在的。
江可蕊有点蒙了,她想过了华子建所有的回答,也想过了华子建可能说出的每一句话,但偏偏没有想到华子建会用这样一个方式对表白他对自己的不舍。
江可蕊眼中有了一点晶莹,她低下头,不愿意,也不敢再看华子建那略带悲伤的眼神了,他还是爱着自己的,这已经毫无疑问,一个从血液里都在流淌着仕途气息的人,一个在梦中都享受着权利的人,他用放弃自己最爱的东西来显示他对自己的痴迷,自己还能要求他怎么做呢?
江可蕊端起了一杯红酒,掩饰着自己的内心激荡,说:“你真愿意这样做?”
“愿意,过去我一直都没有想到怎么才能和你天长地久的在一起,现在我知道了,我可以辞职,可以每天陪伴你,可以送你上班,接你下班,我们很快就可以要个小孩,我每天带着孩子出去散步,等着你回家。”
华子建真的感到那就是一种最美的生活了,忘记权利场中的奋斗,忘记那些尔虞我诈,不用看着上级满脸微笑,为什么过去自己一直没有想到这点啊。
华子建的表情写满了陶醉。
江可蕊也开始向往起那样的一种生活了,特别是当华子建说到小孩的时候,江可蕊的眼中就有了好多的温柔,不错,假如要个小孩就一定可以拴住华子建的心。
但现实的问题是华子建作为一个副厅级干部,他能辞的掉职务吗?
江可蕊犹豫起来,说:“就在昨天,你还说请假的时候市长还派给了你一个任务?他们能让你辞职?”
华子建从自己美好的遐想中返回了现实,说:“是啊 ,让我找省厅要一笔款子,但这都不算什么,既然我这样决定了,这件事情我可以不做。”
华子建很少有过这样的冲动,他一直都是一个深谋远虑的人,可是这突然的想法太让他着迷了,自己可以再次获得婚姻的幸福,自己也可以要个小孩,老爹,老妈不是最想要抱抱他们的孙子吗?那就和江可蕊给他们生一个。
江可蕊在华子建越来越兴奋的眼神中却难以抉择了,她说:“这样吧,你让我再想一想,工作的事情你还是好好完成,就算你要辞职,至少也应该有始有终,我们先吃饭吧,菜都凉了。”
两人又开始吃饭了,让华子建惊呀和兴奋的事情也出现了,江可蕊帮着他一连夹了好几次菜,都是他爱吃的,这样的待遇对华子建来说已经是很遥远很遥远之前的事情了。
相亲相爱,永不分离,幸福而又没有哀伤的感觉渐渐的又回到了华子建和江可蕊的心中,那些温暖的感情,动容的目光,唠叨的话语,深情的牵挂着他们两颗灼热的心,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之后似海深,他们都开始自责起来,为什么自己就不能多体谅一下对方呢。
华子建一直执拗地认为自己所要走的都是一种既定的道路,老天是导演,人生就是剧本,而自己则是早已被看不见的命运之绳操纵的木偶。
自己从踏入官场的那一刻,前方都已布满荆棘,交错丛生着所有的悲欢离合,这一路走来,跌跌撞撞,柔嫩的心逐渐坚硬,生命所承受的刻骨铭心的伤痛已悄然转化为身体内的抗体,很多时候,自己都能够敏感地嗅出身边的可疑或危险,也能迅速且毫不犹豫地用各种极端的手法将他们丢弃,留下一个绝情的华丽背影,此时此刻却是华子建最为放松的时刻,从此终于不用再患得患失,惴惴不安,华子建如释重负。
江可蕊低头,小声的说:“晚上住哪里?”
华子建说:“还是住酒店吧,酒店方便些。”
江可蕊说:“住我宿舍。”
华子建惊喜的看了看江可蕊,说:“酒店已经开好了”。
江可蕊眼中闪过一抹失望。
但华子建接着说:“但我更想住你宿舍。”
江可蕊眼中就有了一抹灿烂的微笑,她恨恨的瞪了华子建一眼,哼,敢来涮我,等着瞧。
再后来他们开始亲密起来,也放松了起来,往昔那些欢乐也回到了他们身上和心底,他们就像是久别重逢的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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