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华子建摇摇头,反问说。
武队长说:“你记得大宇县煤矿畏罪自杀的黄县长吗?”
华子建没有说话,他只是抬头看 了看武队长。
武队长继续说:“对黄县长的自杀,不仅是我,还有其他一些人也是有别的推测的。”
华子建明白武队长想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不错,对黄县长的事情,华子建最初也是有一点怀疑的,但最后公安局刑侦上给出了畏罪自杀的结论,华子建就不能再去怀疑那些真正的专业诊断了,毕竟怀疑只是怀疑。
犹豫了好一会,华子建说:“这样吧,武队长,你想办法看看,能不能到银行查查小芬的账户,看她这几个月有没有动过钱,这也能给予我们确定此事的一点帮助。”
武队长有点无奈的说:“这我也想过的,但你要知道,银行的账户不是谁都能查的,除非是刑事案件需要,但现在小芬这只能算失踪,而且我也不能到刑警队去开那个证明啊,那样会打草惊蛇的。”
华子建赞赏的说:“嗯,有道理,看来你确实还懂一点方式方法啊。”
武队长一下就笑了,说:“华市长,你怎么老是瞧不起我的专业,给你说,我现在就是安排到治安大队了,叫我到刑侦上去,一样能破大案。”
武队长的话是随便说的,但华子建却没有随便的听,他一下感到什么地方有了一种联系,但到底是那和那有联系,华子建说不上来,不过就是感到心里怪怪的。
他在武队长走后,也一直都没有轻松起来,他想把刚才武队长给他的一种模模糊糊的提示串联起来,却怎么也找不到串联的路径,这让华子建很快的烦恼起来了,他站起来,来来回回的走着,但脑海还是一片的空白。
但只要是在办公室,华子建不可能有太多的思考时间,因为电话响了起来,华子建接通一听,是大宇县张广明的电话:“华市长啊,我在市委开会,刚结束,想过去到你办公室坐坐,不知道华市长忙吗,会不会打扰你?”
华子建说:“嗯,广明同志啊,你来吧,我在办公室。”
“好的,我马上就到,谢谢华市长。”
“客气什么。”华子建是不能拒绝这个张广明的拜访,自己为了他差点和冀良青闹翻了,那么他对自己当然是应该来表示一下诚服和忠心,前两次因为自己忙,已经拒绝了张广明的两次宴请,今天恐怕躲不过去了。
华子建就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他也知道张广明喜欢喝功夫茶,在秘书小赵进来之后,让他准备了一壶功夫茶,烧好水,泡了起来。
华子建看着那一片片茶叶,在水中翩跹起舞,如同一个个灵魂在水中游走,他欣赏着茶的舞姿,此刻华子建是相信茶是有生命的,很多时候,他被茶清颀和优美从容的舞姿陶醉,想像她如同一位秀美的女子长袖飘飘,气若幽兰,在物欲横流的今天,有时候茶是非常寂寞的,寂寞地等待一个人的欣赏。
在生命最为华美的时候,茶离开了生命之树,经历了诸多磨难之后,茶没有了昔日娇嫩清纯的模样,然而,当她来到一个精致的玻璃杯中,与自然之水相遇,一个新的她又诞生了,与清水的融合,与清水的共舞,让她散发出淡雅的气息,那是一种梦想与现实结合的境地,茶经历了春夏秋冬,吸吮了天地精华,不就是为了这一瞬间的美吗?
那是一种怎样的美?
慢慢的,华子建不再心急气躁了,他的情绪稳定了下来,暂时放弃了刚才和武队长谈论的那些问题,他需要让自己冷却一下,把心中的疑惑和震惊都暂时封闭起来,慢慢的去消化,他看着茶,看着鸟鸟升腾的热气,静下心来。
市委到政府并不远,很快,张广明就到了华子建的办公室,华子建笑着很亲切的说:“你来了,最近工作很忙吧?”
张广明在华子建对面坐下,说:“忙啊,煤矿的事情还没结案,有两个副县长也牵扯进去了,现在班子人手也不够,什么事情都乱套了。”
“是啊,主要是那两个副县长现在还没有查清楚问题,所以市里也不便太早安排人接替他们的工作,这就要让大宇的同志多辛苦一点,对了,那个魏县长怎么样啊?”
张广明有点不爽的说:“刚去,现在还说不来,反正最近我忙,很少理他。”
摇下头,华子建笑笑说:“还是要好好配合工作,过去有的什么疙瘩不要太过计较,大宇县搞不好,你们两个都要挨板子的。”
“我我很清楚的,是华市长据理力争保住了我这个位置,我肯定不能给你为难,让别人说闲话的,工作上的事情我会好好配合的。”
华子建摆摆手说:“这你就理解错了,你的事情是常委会集体的研究,不是我华子建的想法。”
张广明笑笑,这华子建给自己打起了官腔,当然,也可以理解,这么多天了,自己还是第一次来拜访华子建,他当然无法确定自己的想法。
张广明就从包里掏出了几包茶叶来,说:“这是朋友送我的一点好茶,我舍不得一个人喝,给华市长尝尝。”
华子建也没有客气,接过了茶叶,打开一包,仔细的看了看,闻了闻,很惊讶的说:“真是好茶啊,正宗的明前铁观音,谢谢,谢谢。”
不过当华子建摸到另外的两包茶叶的时候,华子建脸色就沉了下来,他从这两包茶叶的重量和手感上,已经发觉有点不大对劲了,华子建渐渐的脸上寒霜堆起,鼻中哼了一声,说:“这是什么?”
张广明一下就脸红了,有点扭捏的说:“华市长,这。。。。。这是我一点心意,我听说江局长马上要临产了,所以。。。。。。”
华子建冷冷的说:“所以什么?所以你认为这是个机会,可以送礼了?这是多少?”
“是,是10万。”
“哼,你倒是大方的很啊,我现在想问一下,这些钱是什么地方来的,是提拔干部别人给你送的钱,还是转让土地,外商给你敬的贡?”
华子建一点情面也不想给张广明留了,不错,自己并没有比他职位高太多,准确的说,仅仅比他高了那么半级而已,但自己不会因为这个就放弃对他的指责,这是自己一手力保的人,假如他还所有其他官员一样的贪婪和庸俗,自己当初何必保他。
张广明愣住了,他没有想到华子建会如此尖刻,如此严厉,其实在来之前,他也犹豫了很长时间,但自己不表示一下,似乎也说不过去,现在这个社会,所谓的关系,所谓的情意,已经淡漠了许多,人与人之间,金钱已经成为了最好的桥梁,自己不贪,自己也不想送钱,但华子建会不会因为自己这次的无动于衷而对自己产生其他的想法呢?
张广明不干确定,这些年他见过太多表面正经,背后贪婪的领导,他还见过很多能力强,水平高,很正直的干部,但他们一样也收礼,送礼,因为这是个大环境,不适应这个环境,你就无法生存。
但华子建显然是个例外了,张广明头上的汗水就一下冒了出来,半天不知道怎么回答华子建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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