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便有一碗清水端到了面前,皇上再命宫女将那一碗清水放在了徐诺与徐墨玄面前。
“如舒玄所说,朕问再多的话,要你们拿再多的证据都不如来一次滴血验亲!”皇上指了那一碗清水,说道,“那就让朕亲眼看看,你们父子二人的血是否相融?”
皇上话落,徐诺与徐墨玄的脸色都几不可察的一变,心中骇异万分,随即,他们都想到了什么,皆朝徐舒玄看了一眼,再齐声道了声是。
长公主唇边的笑容再次扬了起来,一名宫女再次送上了一把匕首到徐墨玄的面前。
徐墨玄迟疑了一会儿后,拿起匕首划破了左手的中指,将一滴嫣红的血滴落在了那碗清水中,接着,他将匕首给了徐诺。
皇上一直安坐在八卦垫上,似乎并不急于看到结果的闭目假寐了起来,皇上不说话,自然别人也不敢乱说话,于是,这气氛又十分紧张的安静了片刻,突然之间,众人便听到长公主的声音尖叫了起来。
“不可能!这不可能!”长公主喊道。
宫女将那碗水端到了皇上的面前,皇上睁开眼,就看到那水中的两团嫣红发生着奇妙的变化,竟然真的可以融在一起!
这个结果连皇上都有些诧异,他虽然不敢肯定徐墨玄就是蒋家之子,但这心中也久存着一丝怀疑,未想这孩子还真是徐诺亲生之子。
“皇上,一定是他们动了什么手脚,或是这水有问题,他们二人的血怎么可能相融?”长公主还是不甘心的喊道。
“既是父子,血为何不能相融?”这时,徐舒玄启唇说道,“难道母亲竟然不希望五弟是三叔的亲生儿子?”
“水是宫女端来的,三叔与五弟也是在皇上面前亲自划破手指滴的血,母亲觉得他们会动什么手脚?”徐舒玄再问。
“皇上,奴婢绝对没有在水中做手脚!请皇上明察!”那宫女吓得立刻伏倒在了地上。
长公主气得面孔扭曲,瞪着一双眼睛恨恨的看向了徐舒玄。
这时,秦公公将陆丙与陆颜召带进了西苑,三人正快步朝着这边走来。
“皇兄,我相信你心中也甚有怀疑,这滴血验亲的办法既然是舒玄提出来的,难道皇上就不怀疑他们事先就做了准备吗?”长公主不放弃的说道。
皇上有些不悦的皱了眉头:“这办法虽是舒玄提出来的,但却是最能让人信服的办法,什么证据都可以造假,但是血脉相融却是无法改变的事情,芳宁,你若说他们动了手脚,那你说说看,他们会动什么手脚?”
长公主眸色迷惑,顿时无言辩驳。
陆丙与陆颜召看到这争执激烈的场面,有些莫名奇妙,但也不敢插嘴多言,却在这时,长公主转向了陆丙,语气沉沉的问道:“陆大人,徐墨玄在宣武大街上因何事情刺杀你,天子面前,可不能有半句虚言!”
陆丙神色一凝,也看了徐舒玄一眼,答道:“私人恩怨,请素臣不方便明说!”接着,他携陆颜召向皇上跪了下来,说道:“罪臣参见皇上!”
皇上嗯了一声,又将目光转向了陆丙身旁的陆颜召,命令道:“颜召,抬起头来!”
陆颜召答了声是,便抬头注视向了皇上。
皇上在他与徐墨玄的脸上来回打量了一番后,最终点了点头:“果然有些相像!”
“徐诺,朕倒是有些好奇,你的儿子为何与陆爱卿的儿子眉眼相似,几类亲兄弟?”
皇上转向徐诺问。
徐诺心中略忖片刻,抬头朝陆丙望了一眼,突地答道:“皇上,实不相瞒,臣与陆大人有夺妻之恨!”
一语抛出,简直如石破天惊,掷地有声,直令得这里所有人都齐刷刷的将目光投向了徐诺,皇上差点喷出口水,就连徐舒玄的神色中都微不可察的闪过了一丝似笑非笑的惊异之色。
陆丙更是黑着一张脸冷冷的盯向了徐诺。
徐诺不甘示弱的看着他,续道:“臣年少之时,与蒋家七小姐蒋仙本是青梅竹马,定下了婚约,只待蒋仙及笄之后,便将她迎娶进门,可谁知当时身为锦衣卫副千户的陆大人看上了蒋仙,便不顾蒋七小姐名誉的疯狂追求,最后硬是直接下聘到蒋家,逼着蒋家将七小姐许配给了他。”
陆丙当年迎娶蒋仙之事在京城也算是轰动了一时,满京城的人谁人不知陆千户可是非蒋家七小姐不娶,而蒋七小姐也的确是因为陆丙这么一闹而失了闺誉,没有人再敢上门来提亲。
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无人再提及此事,皇上也已经快要淡忘,现在听到徐诺这么一说,着实惊了一把,好笑又好气的问道:“徐爱卿与蒋七小姐有婚约的事情,朕怎么不知道?”
“回皇上,臣的母亲与蒋仙的母亲蒋夫人曾经是故交,在臣儿时的时候,母亲与蒋夫人在一次宴会相聚之时,互相交换了信物,给臣定下了这门亲事,只是后来被无耻小人横刀夺爱,臣才与蒋仙错失了姻缘!”
徐诺说罢,一双眸子又恨恨的看向了陆丙,陆丙瞪着一双眼睛,气得简直要吐血。
皇上却看得甚为开心,故作无奈的清了清嗓子,问道:“原来徐爱卿与陆爱卿之间还藏着这样的一段恩怨,难道说,徐爱卿便是为了报这深仇大恨,所以就将陆大人的儿子给抢了来?”顿了一声,他又道,“不过,这也不对,刚才滴血验过,徐墨玄确实是你徐诺的儿子,那么,徐爱卿,你说说看,这到底是什么一回事?”
难不成你还给陆丙戴了一顶绿帽子不成?
徐诺答道:“臣与蒋仙错失姻缘,曾经一度气馁过,所以有段时间经常酗酒出入烟花柳巷,有一次,臣酒醉之后,在回家的途中,遇到了一名女子,那名女子将臣送至了一家客栈,臣在失去神智的情况下错将她看成了蒋仙,所以……”
“当时我并不知那女子是什么人,她也没有留下姓名,便悄然离去了,臣也是在六年之后,才查到,原来那女子也是蒋家之人,只是身份低微是一名庶女,也许是因为他怀了臣的孩子,所以后来也离开了蒋家,蒋家被抄家灭族之后,臣在一教坊司中找到了她,才知道她给臣生了一个儿子,所以臣才将这个儿子带回了徐家。”
“你只将这个儿子带回了家,那名女子呢?”皇上问。
徐诺的神色微沉,露出些许哀悯之色,顿了片刻,才低声答道:“那名女子因自己是罪臣蒋家之后,怕连累到我,所以在将儿子交给我之后,趁臣不注意服毒自尽了!”
故事说到这里,连徐墨玄都不禁动容失色,暗自垂下一滴泪来。
“皇上,臣与那女子虽只是露水情缘,但记得她的容貌与蒋仙有几分相似,而墨玄的容貌也有几分像他的生母,所以……”
徐诺说到这里,皇上禁不住大笑了起来:“徐爱卿啊,你惹下的风流债还不少,不过,朕记得你年轻的时候确实是芝兰玉树,风姿倜傥,有女子主动送上门,也不足为奇!”
陆丙听罢,更觉胸中一口血气直冒喉头,就凭徐诺的这张嘴,这种编故事的能力,简直能黑的说成白的,无敌到无懈可击!
想到此处,他不由得看向了徐舒玄,暗道:好一招滴血验亲,竟是将我唯一的一条后路都堵死了!
皇上也不知怎么回事,听了这个故事之后,竟然心情大好,不但徐墨玄之事不再追究,就连陆丙保护香妃娘娘失职之罪也免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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