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和谁不死不休,”墨天波话音刚落,便闻得一道冷淡的声音响起。这熟悉的声音便叫他心中一紧,随即挣扎着支起了上身向着房外看去,脸色苍白地唤道,“父亲。”
迎着房外的阳光,一名中年修士便缓缓步入房中。
这中年身形普通,面容普通,便是一身气息也普通到了极致。然而墨天波却仿佛极为害怕他,竟是连多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然而就是这般看起来普通的中年人,他的面上却是有着三道金色的纹路自眼角一直延伸到了下颚,现出了几分高深。
他见了墨天波对自己恭恭敬敬,却没有半分笑意,只是用淡漠的眼神看着这青年,许久之后,在墨天波几乎要冒汗之时,淡淡说道,“你要和谁,不死不休?”
那一双眼睛之中,竟是叫墨天波恐惧的幽深,身体止不住地哆嗦了片刻,他方才勉强在面上生出一份笑容来,带着几分乖巧地说道,“父亲,孩儿方才,只是随口说说。”
“随口说说?”这中年便冷哼了一声,盯着墨天波的眼睛说道,“墨天波,本王似乎,不止一次与你说过。”他顿了顿,在墨天波躲闪的目光中继续说道,“我墨国子弟之间,为了那四个位置可以无所不用其极,然而,却绝对不允许伤害同族性命!”他的眼神,便如同刀子一般锋利,似乎看穿了一切地说道,“我与墨赢,确实不和。听说他的那个儿子墨天宝,也曾抢过你的风头!想要如何压制他,我亦随你,只是这一次,你却做的太过!”
“父亲!”墨天波知晓自家父亲的性情,忍不住就要开口。
“别说你不知道方州平天宗之事。”即便说到现在,这中年的面上,依旧是一片冷淡,面对墨天波,竟然全然不似在面对自己的儿子,此时挥了挥手,冷道,“平天宗这几年在方州之事,是你出手瞒住了国都没错吧?想必,是那平天宗私自给你供奉了好处?”说到此时,他只是轻描淡写地一挥长袖,却是倾时便将墨天波自床上扫到了地上,之后一脚踏上墨天波的后背,便闻得墨天波一声惨叫,骨裂之声频频响了数声之后,方才轻声道,“供奉这种事,有本事得到,我亦不会多说。只是,你却不该损害墨国的利益成全自己!还有,既然知晓方州之事,为何将墨天宝调往方州?借刀杀人?!还没有接掌墨国的权位,你就敢戕害族弟,嗯?!”
墨天波的口中,大片的鲜血喷薄而出,挣扎抬头,便见得自己的父亲正带着隐隐的杀意向着自己看来,一股极度的恐惧叫他忍不住尖叫道,“父亲,饶恕孩儿一次吧!”心知父亲性情的墨天波,却是晓得这人一个起意,便会毫不容情地将自己给斩了!
哪怕自己是他唯一的子嗣,可是却仍旧比不过墨国的利益在这人心中的位置。
见得墨天波尖叫,这中年面上便飞快地闪过什么,脚下一片金光闪过,却是在墨天波背后突然绽开,露出了里面带着几分金色的骨骼后,方慢慢收回脚,沉声道,“既然墨天宝已然平安无事,你便给我小心着点!本王随你如何压制他,可是这一次,若是你再敢陷害他的性命,别怪我不顾父子之情!”
墨天波此时已然动弹不得,勉强点头,之后便小声道,“可是父亲,那墨宝珠毫无道理斩杀了旁支子弟,这笔账又如何来算?”
他动弹不得,却不见这中年在闻得“墨宝珠”三个字之后,目中飞快地闪过不明的神色,只冷道,“旁支子弟,既然敢于挑衅,自然要付出代价!”他冷哼道,“自作聪明!怎么,你还想要旁支,与我等并肩不成?至于墨宝珠,”他微顿道,“不,是墨重华!我心中有数,无需你来提醒,只是日后,墨宝珠这个名字,你无需再提。若是你不愿如墨天宝那般认下这个妹妹,那便唤她的封号!我只说一遍,此子性情凶横,若是不想死,你便给我老实点!”
此话说罢,这中年便拂袖而去,独留墨天波一人蜷缩在房中,目中已是殷红一片。
这二人对话之时,墨沉舟已然一脸不耐。
墨宁此人,张着一张温和的脸,却是一个话唠。此时牢牢地抓着墨天宝,不断地面带微笑提出各种的问题。只是这人待人颇有润物无声之感,不知道几柱香都烧完了,墨天宝竟然还带着几分兴致勃勃地与墨宁聊着。不过这人颇有分寸,便是此时,也不过是聊些风土人情,并不涉及敏感之处,便叫墨沉舟不至于太过讨厌。
不过,就是这般,也受不了啊!
在小狐狸忍不住自画舫跳了出来,跳到了自家主人的头上端坐着四处张望了许久之后,墨沉舟便觉得,这都城再美,这么久也看腻了,忍不住对着一旁偷偷打了几个哈气的胖子使了一个眼色。
胖子瞬间便心领神会了,拍了拍自己的大肚子,便晃着浑身的肥肉拱上前来,对着墨天宝道,“我说,刚回来,累不累啊,咱们还是先回家休息吧。”顺便,将这个纠缠不休的家伙就势请走就再妙不过了。
毕竟,再没有眼力见儿的家伙,也不会在刚回来第一天就跟着主人上门吧?
胖子此时就很为自己的“机智”感到满意,一转头,果然见得墨沉舟用赞赏的目光对自己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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