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明煦来时,乾清宫里已经来了不少的内阁大臣和皇室宗亲,不过人并不多,毕竟有资格列席这场朝会的,也不过寥寥二十余人而已。 ?
魏明善资格最老,地位最高,但是他却显然并不想主持这场朝会,只安居一隅静静坐着闭目养神,也不跟任何人说话。大殿内诡异地沉默着,等着第一个打破沉默的人。
偌大的皇城已经因着先皇驾崩而一片缟素,前几日的积雪还没有化,可瞧这天气又阴了下来。
寒风瑟瑟,林芷萱和太后则等在慈宁宫里,合宫中安静得也只有熏笼里的碳,噼噼啪啪。所有人的心都吊在喉咙里,她们在这看不见局势的地方,反而比乾清宫里的人更加焦虑无措。
慈宁宫离乾清宫并不远,太后遣了两个得力的小太监,轮流去瞧着乾清宫的动向,事无巨细,一字不落地回来禀报。
林芷萱陪着太后等在正殿之中,魏延显已经醒了,他的天花好了之后,经过这些日子的调养,渐渐有了精神,只是不怎么说话,也不哭闹,只乖巧地窝在太后的怀里,像一只等待命运宣判的小猫。
太后哄着魏延显,手里拿着一串凤眼菩提子的手串,慢慢地捻着。
将近半个时辰过去了,林芷萱一直立在太后身侧,竟然也忘了累,而太后看似气定神闲,却竟然也忘了提醒林芷萱,让她坐下等消息。所有人的心都惦记着乾清宫那边。
林芷萱手里绞着帕子,帕子已经被她掌心的汗浸湿。
小德子最先回来了,对太后行了礼,才一一回禀:“……朝会才开始,沐泰初沐大人和王景生王大人先站了出来,说先皇膝下有皇子,按祖制,自然该立皇子,没有立弟而不立子的道理,提议无论如何当立皇子继承大统。
咱们十四爷站了出来,针锋相对,说诸位王爷还没有说话,这里就还没有外姓大臣说话的道理。又引出了先帝和太祖爷时八王议政的祖制先例,拥立新君之事,该由诸位王爷议定。王大人和沐大人只能暂且退下。但是王大人手下的侍卫军却已经将乾清宫重重围住,看样子来者不善!
在王大人和沐大人被喝退之后,十五爷便站了出来提议十四爷即帝位,十四爷尚未答话,下头两班大臣复又吵了起来,以十四爷并无子嗣之事加以诟病。说大周朝要延续,帝位要代代相传,皇帝先应当多子多福,十四爷即便继位,将来帝位又该传给谁,难不成传给侄子,那又应该传给哪位亲王的儿子,将来定然又是一场国祚大乱,一时间众说纷纭,如今已经争执了好半天,僵持不下,一度要打起来。”
太后顿了顿捻着念珠的手,道:“再去探!”
那小德子躬身应着:“是!”
说着便赶紧去了,约么一刻钟的功夫,小鑫子赶了回来,接着将方才小德子不在之时生的事又开始一一回禀:“各位大臣王爷商议了半天也没有结果,十五爷急了,高声喊了一句:’如不同意敬亲王,那应该立我为皇帝!’”
太后听到这儿忍不住拍了桌子:“胡闹!这孩子还是这般不稳重!”
小鑫子吓得身子一矮,才道:“十四爷听十五爷这么说,也当场就动气了,驳了十五爷一句。十五爷没曾想十四爷竟然会驳斥他,也跟十四爷争执了两句,咱们两位爷争了起来,便有人趁机提出了要立年长者继位,当立二爷义亲王。
义亲王从朝会开始,一句话都没有说过,奴才瞧义亲王那样子根本就不想掺和到里面去,被点了名儿,才开口打了句太极:’若是大家应允敬亲王,当然是国家之福,不然的话,肃郡王是帝之长子,当承继大统,至于我,年老体衰,力难胜任。’就给辞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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