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国难当头,谢侯爷为守大周百年基业,在粮草不济之时依旧身先士卒,拼死抗敌,其中艰苦哪是我们这些在京城安享富贵的人可以想见的。可王爷也是久经沙场之人,自然知道侯爷的难处。
当时听说了血滴子的人去了西北,比他自己遭人暗算更加愤慨。即刻派了亲信一路奔袭,替侯爷和世子解去了后顾之忧。”
谢炳初瞪着李淼生,半晌一言不发。
李淼生起身,对谢炳初躬身行了一礼:“谢侯爷或许不信臣所言,这样机密之事,以臣的身份如何得知。实不相瞒,掌管血滴子的一直是我们李家。”
谢炳初更加震惊地看着李淼生,怪不得先皇从前那般器重李家,李家也不曾有女在宫中为妃,也不曾有多大的权势,却深得先皇信赖,有什么朝廷机密要大臣商讨,李梓安从来都能列席其中。
原来,李家之荣竟然是因为暗中替皇上经营着血滴子这样一把利刃。
谢炳初不敢相信,可是此时却已经信了大半,这样新奇的胡话,一般人编不出来。
李淼生对谢炳初行了一礼,道:“血滴子之锋利,想来谢侯爷定然有所耳闻,如今靖王爷贵为摄政王,若是他有痛先皇一样之想,怕是谢侯爷已经回不了京城。
但是王爷大义,像侯爷这种肱骨之臣,定国安邦,替大周朝二定边关,定然要留名青史,以为后人称颂,怎能以那样污秽下作的手段,折损英豪。
侯爷也该知道,如今我们李家愿替靖王爷鞍前马后,说句大逆不道的话,若是血滴子在手,王爷别说摄政王之位,就是黄袍加身也并不是难事。
可是,那样的代价太大了。若是王爷退一步,能保大周朝安定,王爷欣然退位。其高风亮节,彪炳千古。多少贤臣越是见惯了朝中的阴诡伎俩,越是对王爷誓死效忠。”
李淼生对谢炳初躬身行了一礼:“如今因西北大军驻扎城外,闹得整个京城人心惶惶,大周朝才好容易安稳了小半年,臣请谢侯爷为家国天下计,且各退一步吧。”
谢炳初怔怔地看着李淼生,越是见惯了朝廷中的阴诡伎俩,听了他方才这番出自肺腑的话,越令谢炳初震动:“王爷想让老夫如何退?”
李淼生赶紧道:“侯爷加封一等公,暂且交出城郊的十二万大军,统摄朝廷军务。世子加封镇北侯,统掌十万西北大军。”
谢炳初的手死死地抓住太师椅的扶手,他显然动了心。谢炳初心中波涛汹涌,在沙场上,他可以拍着胸脯当仁不让地与天下道,他是个英雄。可是在朝堂上,他却不得不承认,他不如魏明煦。
不如的不是阴谋手段,而是心胸,是格局。
若是将大周朝握到自己手中,谢炳初相信,以自己之能,定然也能使朝局安稳,可弹拨朝臣,平衡势力,坐稳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子。
可是或许,大周朝只有在魏明煦的手中,才能真的实现像钦天监监正说的那般万国来朝。
李淼生一直躬身立在谢炳初身前,没有起身,他是来替大周朝,跟谢炳初请命的。这一番舌灿莲花,能否说动谢炳初,他一点把握都没有。
谢炳初这样的人,即使能让他一时心神具动,可是,若想让他当真放弃,怕是没那么容易。
谢炳初的眸子由波涛汹涌,渐渐归于平寂:“李大人,时辰不早了,咱们进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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