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听着林芷萱的话,拧眉思忖,魏明煦心中虽有几分犹豫,却点了头。
若说鱼死网破,如今对魏明煦而言,尚且有几分难处。问题还是处在新政上,但凡新政,必定是破旧迎新,而这破旧,伤的大多是从前老的官宦世家。惩治贪腐,整顿吏治,不仅害命,而且也是断了他们的财路,或多或少,各家心中终归是有不满的。
虽然魏明煦的呼声高,可是这些支持他的人,多是有能力而没有权势的人,从前被就的政权迫害,如今跟着魏明煦谋一番出路,此事虽然也颇有前景,可是魏明煦的新政推行才刚刚一年,这些人,人数虽多,目前却还成不了气候。
今日之事,毕竟事发突然,缺了那许多筹谋准备,能扳平就算不错,却还是要大伤一番筋骨,若是当真能如林芷萱所言,暂且与忠勇公一党握手言和,对当今的局势,是大有裨益的。
说不定自己的新政推行的也能更加的顺利。
凡是不能只看眼前的利害,更要看长远的发展。
太皇太后瞧着魏明煦点头,却有几分担忧:“一味退让,难免姑息养奸啊。”
闻言魏明煦有几分诧异,太皇太后虽然一向果断,却并不是个冒进的人,魏明煦道:“倒不至于姑息养奸。只是眼下靖王府的事有些难办,一旦此事妥善地处理过去,靖王府的事就算了结了。可是忠勇公府的把柄却一直在我们手里,寻个合适的机会,旧事重提也未尝不可。”
这只不过是林芷萱的缓兵之计。
太皇太后见魏明煦这样说,便也点头,并没有再说什么旁的。
太皇太后这才问了一句:“今儿的事究竟是怎么回事,可有查明?”
魏明煦眉头紧促:“一番盘查下来,是一个戏子随身带着火折子,着急更换戏服上台唱戏,火折子与旧衣裳放在一起,被底下的奴才搬挪拧开了火折子,点燃了衣裳,之后是油彩和头油。”
太皇太后拧眉:“哪个奴才?哪个戏子?”
魏明煦道:“已经严刑拷打了一番,至今还没有问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太皇太后十分的不悦:“那究竟是谁将怡神所地窖的盖子盖上的呢?”
魏明煦道:“这件事情更加难查,靖王府上下已经在逐一排查,只是要查出个结果来,怕不是一半日的事情。”
“明日朝堂上,你也这么说?”太皇太后问了一句。
林芷萱略略思忖了一会儿,才道:“妾身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太皇太后听了方才林芷萱一番言论,心中也是高看了她一眼,此番并没有言语,而是听她细细讲来。
林芷萱道:“妾身觉得,真相其实并不那么重要,只要让旁人觉相信这是真相就够了。”
林芷萱略微顿了顿,思忖了片刻,才继续道:“这件事,若是巧合也罢,若不是巧合,那定然是有人设计了靖王府,到时候,王爷瞧着是谁把这把刀刺过来的,就顺势反推回去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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