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瑶琴道:“这样的日子,外戚倒是不敢轻易领进宫来。太皇太后若是想见,明儿臣妾就带她进宫来给太皇太后瞧。”
太皇太后点头允了,众人却并没有再魏延亭的亲事上多做停留,毕竟一则不是自己孩子,没有人愿意去为他操心。二则,他自己已经看好了人家,虽然大家都觉得家世太低了。
可是魏延亭又一句李瑶琴的亲外甥女儿,又把话给折了过去,毕竟李瑶琴如今还坐在这里呢,镇国公又军功赫赫,在朝廷上蒸蒸日上,又是摄政王魏应祥的亲弟弟,自然不会有人敢当着李瑶琴的面,说她家姑娘的不是。
不过三两句话,这事儿就过去了。
林芷萱却若有所思,半晌都没有说话。
这慈宁宫里头依旧年味十足,各家的王妃夫人都在哄着太皇太后说着吉祥话。
慈宁宫后头的小书房里,魏延显和玉哥儿也正说得热闹。
两个孩子从前是极好的朋友,如今一年不见了,只顾着问你这一年做了什么,我这一年学了什么,玉哥儿给魏延显比划拳脚,魏延显也把自己写得字拿给玉哥儿看。
两个人说了好半晌的话,因着一年不见的隔膜,渐渐消融,又仿佛彼时一样的熟络起来,也说起了真心话,魏延显这一年都找不到什么能说知心话的人,如今瞧见玉哥儿就仿佛瞧见亲人一样,忍不住吐吐苦水:“……朕是皇上,可以你放眼瞧瞧,这四面八方,都是太皇太后的人,都是靖王爷的人,没有一个人是听朕的话,效忠于朕的。好不容易有个你,太皇太后也不许我们再想见了。
当日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也曾尽力劝过朕,明明是靖王府的人图谋不轨,可是最后,他加官进爵,而朕却要为此受到责罚!不能再见你们。书上不是说,皇帝是真龙天子吗?不是说天威不可犯吗?不是说九五之尊一言九鼎,所有人都该对皇上效忠吗?为什么现在世道竟然是这样颠倒黑白尊卑,他那日抱出火海的是哪个丫头,根本不是朕!”
玉哥儿瞧着魏延显义愤填膺,也有些为他的话动容,可是如今毕竟年岁大了,不似从前冲动,玉哥儿只道:“臣子自然是应该对皇帝效忠,要听皇帝的,这是做臣子的本分。可是做皇帝也要贤德,要有本事做一个好皇帝,让人信服的皇帝,这样才能得到臣子的拥戴。否则若是大臣一味的拥戴昏庸的皇帝,是会亡国的。”
魏延显气急:“难道朕很昏庸吗?在你眼里朕是个昏庸的皇帝吗?朕每日读史书,学历算,学定国安邦,朕只是年纪小些,日后一定不会比魏明煦差。”
玉哥儿瞧着魏延显竟然直呼靖王爷姓名,可见对靖王爷积怨之深。可是,玉哥儿这一年跟着父亲学武功,学政事,看着父亲和魏明煦相交,他对魏明煦也耳濡目染地了解了很多,他觉着魏明煦当真是个很贤德,很有本事和头脑的人,他不希望魏延显这样仇视魏明煦:“皇上想做明君,最好的法子就是看着别人如何做一位明君,除了读史书明事理之外,更要看着如今朝廷上的良臣名将是如何统御江山的,最快的法子就是跟他学,把他的本事都学会了,你就一样是一位明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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