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芷萱瞧着泣不成声的魏延亭,心中却并没有太多的波澜,同样的事情,芦烟已经在林芷萱面前做过一遍了,瞧多了反而厌了:“延亭,你这孩子是怎么了?沐太妃何曾对我和王爷不利过,我怎么不记得了?况且太妃被幽禁,是因为对先皇不敬,并非是我和王爷的意思。
而且如今,我和十四叔也已经尽力跟太皇太后求了宽恕沐太妃,太皇太后的懿旨都已经下了。能帮你的,我和你十四叔已经尽力去帮了,你如今再来跟我说这样的话,可将我和你十四叔置于什么样的境地呢?”
魏延亭见林芷萱不为所动,复又给林芷萱叩了一个头:“婶婶,是延亭不好,是延亭笨嘴拙舌的不会说话。只是从前行事所迫,有许多事,我年轻气盛,母妃也一样瞧不清楚。如今时过境迁,沐家已经认祖归宗,成了婶婶的母家。这些年,十四叔在朝上无论有什么政令,外祖父一家,无不尽心尽力听从襄助。
况且,当初那个时候,与十四叔意见相左的,又何止沐家!如今十四叔和婶婶能与忠勇公府倾心相交,能和义亲王府礼尚往来。为何就容不下一个卑躬屈膝唯命是从的沐家和侄儿呢?
乌鹊南飞,侄儿也并非不懂事的人,自然知道良禽择木而栖的道理。况且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又是一家子亲戚,怎得就要到了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
沐家卑微,原与林家合宗,从此祸福与共。沐家与侄儿,原为十四叔驱驰,马首是瞻,绝无二心。只求,只求十四叔和婶婶能成全侄儿的孝心。放母妃一条生路吧。
她已经是病弱残年,从前哪怕有千般不是,却都是为了我这个不成器的儿子。如今,天下已定,社稷已平,侄儿早已没了当初的痴心妄想。所作所为,也只不过是为了一个’孝’字罢了。婶婶为人母,亦为人子,难道不能体谅侄儿的一片孝心吗?那毕竟,是侄儿的亲娘啊。”
说着,魏延亭已经伏跪在地,哭得直不起身来。
听着魏延亭的“肺腑之言”,林芷萱也不禁动容:“你这孩子,我和你十四叔的心难道不是肉长的?哪里有不护着你们的道理。
只是从前,我和你十四叔瞧着你无忧无虑的样子,哪里知道你心里的这些苦楚和挂念。我和你十四叔原本也想和你亲近,只是毕竟隔着辈分,又瞧着你处事妥帖,样样都好,也没什么能帮你的,只瞧着你们几个孩子都好,我们就放心了。
谁曾想如今出了这样的事,你既然信我和你十四叔,就该早早过来与我们商议,让我们心里也好有个底,才知道要怎么帮你。虽然知道你一片孝心,可是做事未免太急了些。就这么冒冒失失地带着满朝大臣逼宫太皇太后,这是不给你十四叔留脸面啊!”
魏延亭赶紧又给林芷萱叩了头:“都是侄儿不好,侄儿原本早该来登门拜访的,只是从前只觉得十四叔心系天下,侄儿用这样的事来劳烦十四叔,十四叔定然会觉着侄儿胸无大志,只想着这些亲情之事,怕得了训斥,所以一直不敢过来。
是镇国公家的芦烟郡主感念侄儿的一片孝心,才答应过来靖王府帮着说项。如今经了事,侄儿知道是十四叔去求了太皇太后,太皇太后才下懿旨宽宥母妃,迎母妃出宫的。侄儿这才知道婶婶和十四叔是最重骨肉亲情的人。所以今日才敢斗胆来靖王府相求,求十四叔救救母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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