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王景生自从王家大老太太过世之后,就已经回家举哀,夺情起复之事,要等朝廷上有政令下来,他才敢回去任职,否则按照大周律例,当丁忧却瞒而不报,继续任职者,斩。
王佩珍这些日子也多在王家,以尽哀思。
却不曾想,王家这样伤感的时候,没有人来安慰王景生,来的,却是铺天盖地的麻烦。
王家的书房,王景生屏退了所有人,包括楚楠。正和王佩珍说着话。
“领侍卫内大臣一职,不可旁落。”说着话的,竟然是王佩珍。
王景生看了王佩珍一眼,倒有些颓丧地坐在椅子上:“我年纪也大了,为朝廷鞠躬尽瘁这么多年,若是能丁忧三年,少做歇息,也不错。”
王佩珍瞧着疲惫不堪的王景生,似也是能明白几分自己兄长所想:“你以为这是在帮他?”
王景生抬头看了一眼王佩珍,眸子里除了疲惫,更有几分坚定:“是,从前我当他是狼子野心。可是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让他来做皇帝,其实挺好的。我,心愿诚服。”
王佩珍眸中闪过一丝的诧异:“那……”
王景生打断了王佩珍道:“那样的人,根本不值得我效忠!”
王佩珍听着王景生决绝的言语,终究跟着在一旁坐了下来,道:“是,我自然赞同哥哥,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万一这世上,知道这个秘密的,不止我们两人呢?你怎么知道,他将这件事告诉了多少人?我们不说,万一别人说了呢?”
王景生打了一个冷颤,只觉得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声音不自觉地拔高:“他就是个疯子!”
王佩珍看着王景生,却声音平稳地道:“是,他是个疯子。所以我们不能跟着他一块疯。”
王景生摇头,道:“我不相信他会将这样的事告诉太多人,否则他就是在自掘坟墓!”
王佩珍不以为然:“他已经入了坟墓了,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活着都不怕,死了还怕什么?”
王景生的手紧握成拳,青筋暴起。
王佩珍给王景生倒了一杯热茶:“应祥会帮你的。”
次日,朝廷上关于领侍卫内大臣一事依旧闹得不可开交,一直一言不发的魏应祥终于站了出来。
这么多年,魏应祥仿佛不曾为任何人说过话,在这样大大事上,众人都仿佛自觉忽略了他,而此时此刻众人才想起来,他也是摄政王,与魏明煦一样,有掌管大周朝半壁江山的权利。在内阁里有拍板定案的权利。
魏应祥言辞很是坚决,王景生在先帝时就管理禁宫,这些年朝廷动荡,多亏了王景生在关键的时候把持大局,才并没有出现械斗。
如今西北大军班师回朝,一样是危急存亡之秋,若是换人来管理侍卫处,难免有人趁着新领侍卫内大臣不熟悉,而生蝇营狗苟之事,此时的禁宫不易有变动。
这话可是祸水东引,将矛头直指即将回京的谢文良。
夺情之事由两位摄政王共同敲定,魏应祥建议先商讨西北大军回京如何安置之事。
下了朝,魏明煦说要请魏应祥吃饭:“你这个老狐狸这么多年第一回见你说这么多话。”
魏应祥苦笑:“这有什么法子,你家里有个怀孕的王妃,我家里也有一个,成日里在我面前哭她才没了娘,不能再离了哥哥。我虽然懒得管那些朝堂之事,可是毕竟还担着这么个虚衔不是?也能多少说两句话,好在说的话竟然还有人肯听,那便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吧,反正是自家的亲戚,况且他营生干得也不错,是个很得力的人。我也不算徇私枉法,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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