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兰却只是与魏明煦并肩而立,站在小山坡上,看着眼前的大好江山,道:“是该多谢王爷和王妃,否则,我也没有这样的福气。”
乌兰继而又是一笑,仿佛自嘲地喃喃道:“如果没有这个孩子,我也帮不成你这样的忙。果然都像她说的,都是因果循环,轮回报应。”
魏明煦也是从肃羽那里听说了,因为乌兰成亲之后多年没有身孕,林丹可汗又十分的宠信乌兰,不肯纳妾,所以在蒙古的王室之中,对乌兰不满的也大有人在。
魏明煦也一度觉着乌兰能够说动林丹可汗出兵帮自己,关键还能得到蒙古各部落的同意,一同凑够这十万大军出征,是一件十分不可思议的事:“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吧。”
乌兰却只淡淡一笑,道:“我当初,不是也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吗?一报还一报,都是应当的。”
魏明煦并没有多话,只与乌兰一同看着眼前肃杀的江山,想起了当初青春年少,与她一同在西山策马驰骋的日子。
当初自己看着也眼前的大好山河,曾经豪言壮志,也曾野心勃勃。
终究是乌兰打破了沉默:“王爷,你看着江山,百花落尽,万叶凋零,你还想要吗?”
魏明煦看着眼前山河俱寂,却陷入了沉默,好半晌,才问了乌兰一句:“乌兰,你猜我多少岁了?”
乌兰略微诧异,继而转头,看着魏明煦泛白的鬓角,看着他紧皱的眉头,看着他从前光洁的额头印出深深浅浅的沟壑:“初见你的时候,你二十一岁,我十二岁。如今算来,我们已经认识,二十二年了。”
“二十二年了。”魏明煦默默念着,“乌兰,我从来都不曾觉着自己老了。哪怕焚膏继晷,操劳了这十几年,我还是觉着我浑身都是力气,还像当初在战场上挥到杀敌的时候一样。那时候为了追击敌人,可以几天几夜地不睡觉,枕戈待旦。
可是这一回上战场,我不过是赶了几天的路,竟然就觉着累了,身心俱疲。
乌兰,我忽然发现,我已经四十三岁了,我以前从来没有好好得记过岁数这个东西,原来我已经是个要年过半百的人了,然而我的儿子还未满周岁。待到他成人,至少还要十五年吧。
还有十五年啊。”
乌兰只是静静地听着,并没有接魏明煦的话,她能体谅这个男人的疲惫,尤其是知道了那个秘密之后的身心俱疲。
他如何都不敢想象,自己一直以为自己保护得很好的母亲,竟然遭受了那样的耻辱虐待,他更不敢想象,这么多年,自己一直孝敬的母亲,竟然那样狠毒地设计过自己,要让自己断子绝孙。
这些事,他甚至都不敢去细想,每回想起来,只觉得脑仁都要疼裂了。
爱与恨,母亲与子女,那些恩仇,要让他怎么算的清楚。
他累了,真的好累。
只听乌兰,提起了另外一件事:“当初,王妃与我飞鸽传书,除了那日肃羽对王爷提及的事情之外,王妃还曾提及另一桩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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