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自己被罩在了一个灰蒙蒙的玻璃罩子里,一切的感觉都迟钝了。不管玻璃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都叫她高兴不起来,也哀痛不起来。她就像一个傀儡,突然地失去了灵魂。
叶黛暮痴痴地望着窗户,任由卢淑慎安慰她,却不发一词。
她的喉咙好像消失了一样,一个字也发不出来,也不想说。她的脑海里就是不停地循环着,“为什么不阻止他”这样的思绪。也由不得她不厌恶自己。
换做任何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失去自己在乎的人,还是由自己亲手放任造成的结果,都会陷入这样的低落。只是叶黛暮的低落期来得更外猛烈。
她想做一个好君主,想要给天下带来一丝的希望和太平,这也不假。只是那是她自己完好无损的时候的想法。说到底,不过是自私自利的小人,偶尔的良心发现。这是发的宏愿大了些罢了。
如今想来,那日她与幼安说的话,只觉得令人发笑。
哪有那么多舍生取义的英雄,不过都是食五谷的凡人罢了。若是有得失计较,总会选择自己的。
叶黛暮正自我厌弃当中,却不想窗户上突然传来异样的声响。这声响,她再熟悉不过了。她欣喜若狂地推开窗户,朝外看去。外面空无一人,只余几只鸟受惊乍然飞起,留下树叶沙沙作响。
她在做什么梦。幼安怎么可能会来呢?
“喂,你这么打开,我要是真趴在这里,早就掉下去了。”一个人影倒挂了下来,嬉皮笑脸地刮了刮她的鼻子、
叶黛暮傻了,但是她立即反应了过来,一把拽住他的衣襟便把他拖了进来。
“维桢,你干嘛,好痛……”谢璇正龇牙咧嘴地抱怨,就被一个紧紧地拥抱打断了。
“你个笨蛋,笨蛋幼安。”叶黛暮紧紧地搂住他,生怕这是她的幻觉,生怕这不过是她的一场梦,用力地抱住他,像是想将自己嵌入他的身体一般。
“好好好。我是笨蛋,我是笨蛋。你哭了?”谢璇苦笑不得地望着她。她不应该高兴吗?他怕她担心,好不容易从狱中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偷逃出来,想在去西京之前见她一面,结果这丫头倒好,眼睛跟漏了似的,不停地掉珠子。
“笨蛋幼安。我凭什么不能哭啊。我凭什么要听你的啊。你凭什么随便做主啊。说好的,不离开我的,骗子,大骗子。”叶黛暮哭得尽心了,这才开始抱怨,不过眼泪一时半会是停不住了。
“额。其实这是一场意外。我这么说,你信吗?”谢璇小心翼翼地说。
叶黛暮愣住了。“怎么回事?”
她自然是无条件的信任他,否则也不会愿意他去西京了。
谢璇听到这里,立即便笑了。他就知道,她会相信他。
“玉佩不是我偷的。我动了玉玺之后立刻原样放了回去。任谁也不会看出破绽来。但是我再走之前发现了这块玉佩,三天前你戴着,我记得。”谢璇严肃地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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