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黛暮转过头去,那空空如也的角落,竟冒出一双眼睛。
黑暗之中多出一个人,本该令人觉得惊骇恐惧。更别提那双眼睛在漆黑的视野里也亮得惊人,像猫的眼睛注视着她。
也许别人会害怕,但是叶黛暮却害怕不起来,因为她知道,那是谁。
“幼安。”叶黛暮扑了上去,像梦境一般不真实被这怀抱里的温暖打破了。这是真的。不是一场梦。“幼安,幼安,幼安……”
“哎,哎,哎。我在这里呢。”幼安将她搂紧怀里,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小脸蛋。“维桢瘦了。”
“瘦个鬼啊。你才走几天啊。就是割肉也没这么快的。”叶黛暮被他逗笑了。突然地她想起来。“不对啊。你不该在这里的。西京的军营怎是可以来去自如的地方。你怎么回来的?”
“飞回来的呀。别提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了。”谢璇一只手搂着叶黛暮,另一只手从后面摸索出一样东西,递给了叶黛暮。叶黛暮还想要追问下去,但是手里不知被塞了什么奇怪的东西,想想幼安的性格,她实在是太好奇这是什么了。
“这是什么呀?”叶黛暮果然被幼安转移了话题。她小心翼翼地摸索着,只觉得这是个陶瓷烧制的物件,不过两个拇指大小,十分的玲珑可爱,有两个翅膀一般的部分。叶黛暮猜大概是某种鸟的陶瓷制品。
“一阳初动,二姓和谐,庆三多,具四美,五世其倡征风卜。六礼既成,七贤毕集,凑八音,歌九和,十全无缺羡鸾和。”谢璇的唇贴在叶黛暮的耳边,用最虔诚的声音读诵着。
在黑暗之中叶黛暮的耳朵尤为敏感。谢璇不过是贴着她说话,她便觉得受到了难以抗拒的诱惑。心跳如鼓。他在说什么?她竟一点也想不起来了,仿若被拉进一个迷离的梦境之中,叫她的身心都彻底沉迷其中。
“这是什么?”叶黛暮像个傻子似的再一次问道。她捂着胸口,觉得自己的心跳声实在是响得叫人害羞。谢璇轻轻地握住她的手。
在浮动的安静之中,谢璇轻轻地掀开了一点马车的帘子,让一点月光进来,便将黑暗照亮了一角。最有趣的,一只泛着微黄光芒的萤火虫晃晃悠悠地竟从那一点缝隙里钻了进来。
叶黛暮忍不住笑了。好可爱哦。
谢璇见她迟迟不动作,将她握着礼物的手轻轻地拉到了光芒之下。然后叶黛暮便看到自己的掌心上多出的那一只活灵活现的大雁。“好可爱啊。这是大雁?怎么这么小。”
“这么小,你可以随身携带啊。”谢璇从自己的脖子上掏出另一只。“你看。我给你戴起来吧。”
“成双的大雁吗?”叶黛暮这时才想到,鸿雁寄锦书,是纳彩之礼。若是换做现代的说法,这可是古代的求婚啊。她顿时烧红了双颊,羞涩得不敢看他。
那只误入的萤火虫竟慢悠悠地停在了两人之间,将昏暗的世界映照出一丝微黄的光芒。
谢璇情不自禁地捧起她的头,吻了又吻。
“维桢,许我一世可好?”
“好。”
叶黛暮小心翼翼地握着那小巧的大雁,抬起头亲吻他。心中被一种温暖塞得满满的,她知道,她再清楚不过了,这种感觉,便叫做幸福。
人只能活一辈子,何必要委曲求全。她就是想要快乐,遵从自己的心意。她再也不想去后悔懊恼,因为自己的愚蠢而错失的东西了。
“幼安,你怎么回来了。”叶黛暮还是提起了这件事。
谢璇笑着替她挽发。“因为今日是六月十六啊,是暮暮的生辰。我怎能不在。”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