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灌下一大碗的又黑又苦的药汤,叶黛暮好好地睡了一觉。醒来时,更换过的被褥又一次被满身的汗水浸透了。她从一片的黑暗中醒了过来。
还是晚上吗?对了,她好像发烧了。喵喵,喵喵呢?不对,她现在已经是女皇了。喵喵不在了。世间最美好的精灵,已经再也不会用他甜腻的叫声呼唤她了。
突如其来的忧伤。鼻尖猛烈袭来的酸楚,叫叶黛暮觉得自己是被烧傻了。怎么会突然地这么多愁善感啊?
叶黛暮拿下额头被烘干的毛巾,坐了起来。眼前还有些晕眩。不过,已经不要紧了。现在不是有这么时间,做多余情绪的时候。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她在梦里似乎都听得到这一阵可怕的兵器交接的声响。
还没有结束吗?这一次的袭击特别长啊。
她咳嗽了两声。喉咙好干。出不了声音。叶黛暮试着发声,但是没有任何的办法发出任何的声音。她只好掀开被子,自己爬起来了。
房间里有些昏暗,似乎没有人,叶黛暮缓慢地爬下床。地下是柔软的地毯,哪怕是赤脚踩上去也不至于感到冰冷。但是空气之中还是带着冰霜的刺骨。这有些奇怪。是因为她的烧还没有退吗?
不,不对。是炉火熄掉了。一定是发生什么了。叶黛暮摇晃着身影,快步走回床边摸索她的剑。没有,重鹰不在。叶黛暮惊慌失措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重鹰还没有找回来。她扶额。自己真是烧傻了。
使用帝姬的时间还不够长,若是将那染血的杀器放在她枕边,她那少得可怜的睡眠,大概会更少了。没有驯服的杀器,对于持有者来说,依然还是杀器,不是工具。
叶黛暮不能将帝姬放在枕边,大概从某种程度来说,也是因为最近没有用剑的机会吧。生于危难,死于安逸。这句话,真的没有说错啊。
嘲笑了自己一番,叶黛暮去墙上将帝姬摘了下来。拔剑。剑锋没问题。好。叶黛暮扶着墙,小心翼翼地挪了出去。她先是打开了寝殿的门,却没有立刻出去。从这里出去视线太不好了,若是太鲁莽,说不准一登场就要谢幕了。
随手抓了一只茶盏,往门外一丢。只能听见“咚”的一声,没有任何其他动静。应该没有问题。叶黛暮深吸一口气,走了出去。
一开始她的视野还没有变得清晰,什么也看不清楚,但是一脚踏出去,脚掌沾到地面,她就感觉到了不妙。地上黏糊糊的,有着叫她恐惧的触感。是血!
不,不可能,如果是这么多血,那么血腥味早就浓得冲鼻了。但是她现在什么也闻不到。额,对了,她都烧得意识模糊了,怎么可能还闻得出来嘛。真是烧成傻子了。
这里怎么会有血!叶黛暮这会儿反应过来了。外面一定是出事了,不然,卢淑慎绝对不会允许这里还有血迹留着。哪怕她们坚守的战线曾经到了这里,她们也应当在结束以后重新打扫干净。
没有别的理由,因为叶黛暮知道只要自己还在这殿内,她们就绝不会轻易地让血污留在原地。除非发生了什么非常严重的事情。但是会是什么呢?她在寝殿内,安然无事,那么就意味着敌人并没有成功,否则她也应该早就死了。
那就不是宫内的刺客,一定是宫外发生了什么事情?是长乐毅王攻城了吗?不,不可能,长乐毅王的脚程不可能那么快的,居庸关离上京最快的也要三天,就是他插着翅膀飞过来,也不可能一次就干掉上京的守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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