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善。”谢晋奕竟笑了起来。这是进来以后,叶黛暮第一次看见他笑得如此快意和洒脱,带着欣慰和欢喜。
这是通过了?叶黛暮感觉全身心都不由自主地松了一口气。
谢晋奕站了起来,吓了叶黛暮一跳,但是她保持住了形象,一动也不动地等待着。等待着连她自己都不敢想象的结果。不,在等待之时,她便已经开始想象了吧。那不会是一个奢望吧。
谢晋奕慢慢地走到了叶黛暮的案几前,缓慢地跪坐了下去。旁边会察言观色的侍从立即将案几挪走了。这样叶黛暮和谢晋奕之间,便毫无间隔了。叶黛暮的身影微微地摇晃了一下,那是她没有忍住的颤抖。
由不得她不颤抖。跪坐在她面前的人可是传闻之中的玄公,那个可与天下比肩的名士啊。如此之近的距离,叶黛暮能够更清晰地看见玄公。不行啦,她快要窒息了。
形容一下,她现在的感受,大概就是中了五百万,恩,想想物价膨胀,五百万不够啊,赚了一个小岛大小的市中心地产怎么样?大概差不多了。心脏都要停滞一般的惊喜,已经超过心脏的承受能力了啊。救命。
但是千万不要露出花痴的脸啊。到时候别说形象了,就是命都不用要了。叶黛暮真的是把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了,最后还是默念无数遍谢幼安的名字才终于憋住了。
这个时候,谢晋安对着她,认真地问。“陛下,可愿为这天下做一名圣君?”
“并非我愿或不愿。而是我能或不能。”叶黛暮轻叹了一口气,接着说。“若是我能,便想为这天下开一太平盛世。”
“若是你不能,又如何?”此处开口的不是谢晋奕,而是一旁沉默着听她们对答已久的谢晋安。
叶黛暮注意到谢晋安和谢晋奕的神色,在她说出“太平盛世”一词的瞬间,两个人的神色都变了。她想到了另外一个,被世人赞誉的英雄谢公,谢晋冀。幼安的父亲,谢公会是怎么样的人呢?
因为他的死,改变了太多人的命运。有变好的,也有变坏的。眼睁睁地看着深爱的兄长死去,会是怎么样的痛苦呢?叶黛暮瞳眸瞬间缩小。她知道的,她再清楚不过了。
伸出的手再也无法被哥哥温柔地握住的感受,那是胸腔都被钝器重击一般的,令人窒息的疼痛。而那把钝刀子永远都会插在心上。以为时间会将一切冲刷,却在不经意想起时发觉那伤口依然在流血。
那不是一时的痛苦,那是永世不能遗忘的恨意。
叶黛暮可以理解谢晋安为什么会始终坚持不开启战争这魔盒,也能理解谢晋奕为什么会选择远离朝野不问世事。但是作为叶黛暮来说,她可以理解,却绝不可以被同化。
叶黛暮知道自己所要做的便是展现给他们看,她眼中所看到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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