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鲜血在众人惊呼中爆裂开来,如同装满了新鲜果汁的袋子被一下子戳爆了,浓烈至极的血腥将叶黛暮浇了满身。没有比这更糟的体验了,但也许也没有比这更好。
劫后余生的叶黛暮呸呸地吐了几口。“喂,徐安山,你故意的吧。”
从天而降的英雄一刀斩断冲上来的敌人的头颅,露出一抹邪笑。“陛下,臣救驾来迟,这不是要治臣之罪吧。”
叶黛暮真想把嘴里的血喷到他脸上去。这个混蛋明显是故意的。但是嘴角却抑制不住地微笑。他还是来了。他来了,他来了。
在叶黛暮来说,这是天大的困境,但是对于徐景茗来说,这大概只是蚂蚁爬上了脚,令人有点痒的程度罢了。经过此事,叶黛暮应当更加了解,她不擅长用兵,更不会打战。
“陛下,我以为你早就知道这一点了。”徐景茗还是老样子,完全没有给她留一点面子。“您明明连轻甲兵是什么都不熟悉,居然还想打战。”
“这不奇怪啊,像你这样的,都每天洗漱收拾自己。我有什么不好意思做呀。”叶黛暮笑着反讽。
“好啊,陛下,这是在说我丑?”徐景茗下了马,脸上露出和语气的嘲讽完全不同的微笑。那双眼眸里,明明诉说着完全不同的话语。
地面是血污的泥泞,他却毫不在乎地跪了下去,叩首以拜。叶黛暮再一次听到了那个沉重的响声,那不是人类的膝盖碰撞青石板的声音,那是一颗心落在她的身上的声音。
“臣徐景茗,愿为陛下效忠。从此鞍前马后,至死不渝。”
叶黛暮从马背上爬了下来,走到徐景茗跟前,弯腰将他扶了起来。“我准予。同样的话说一次就好,还有关于死这件事,除了你老死在你自己的床上,我都不接受。”
“陛下,是在侮辱我手中的剑,还是在夸耀我的本领?”徐景茗没有坚持,顺着叶黛暮的手便站了起来,笑着说道。
“哇,你竟然会有这样的错觉,真是叫我惊讶。”叶黛暮说了这句话,收回自己的手,拽住缰绳,跳上马,给了他一个讥笑。然而说到这里,叶黛暮不由地沉下脸,深深叹了一口气。
重鹰还没有找回来,现在帝姬又断了。叶黛暮傻傻地用手指抚摸剑身上的血迹,然后被剑身上的碎片扎个正着,她立即知道自己的傻气了。她找了个干净的布条将手指上的血珠擦拭干净。若是破伤风了,在这鬼地方怎么可能会有疫苗啥的。
总不能喝中药治疗吧。恩,等等,好像也没什么不可以。算了这种情况下,想得也太多了。现在没有重鹰,也没有帝姬了,就剩下她怀里那柄匕首了。
“没想到,陛下您的口才进步神速。”徐景茗跳上马,大笑道。
叶黛暮将帝姬小心翼翼地放回腰间的剑鞘里,即使那已经是断剑了,也还是她的剑。
调转了方向,叶黛暮骑着日影向皇宫去。“我进步的哪止口才这么一点啊。你也太小看人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们需要的是援军,安山,你带了多少人?等等,你是怎么进城门的?”
“额,忘了说,这个要还给您的。那家伙跑了吗?”徐景茗一边说着,一边从腰间解下一柄长剑,递到了叶黛暮的面前。
叶黛暮定睛一看,惊讶得差点咬到舌头。
“重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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