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期不足半个月,顾夫人也隐约察觉到曦辞的恍惚,心中暗想难道是小姑娘想家了,想来也是,曦辞的身边只有丫环仆人或是她这样的老婆子,她的儿子最近因为野狼的事情常常被留在皇宫之中,也没有时间陪她。
小姑娘,都是爱热闹的,于是白夫人便抓着曦辞的手,道:“西辞呀,最近有没有事情,和我一起去赴宴?都是你这么大的小姑娘呢!”
曦辞本来没什么兴趣,但是脑海里突然一转,想起来了最近秦国的宴会能让白夫人出席便是七夕宴。七夕宴的名字一听便知道是什么的,曦辞猜测,韩凤阳已经二十来岁,之前便听到他说过他的母亲十分的担心他的婚事,恐怕韩凤阳在七夕宴上会被他的母亲大人按着来,所以想想也就应了。
而曦辞猜测的不错,白夫人要参加的确实是七夕宴,只是当初答应去参加宴会是为了白朝生,她既然操心自己儿子的婚姻大事,在七夕宴上,几乎所有的泾阳贵女都会出现,对于她而言,画卷和那些牵红线的人说得再好,也不如自己去看来的实在。
但是谁也没想到在和短短的时日,她的儿子自己动手,什么事情都搞定了。
这让她这个母亲感到很郁卒,唯一的办法便只能帮着自己的儿子好好将他的未婚妻给养好。
七夕宴那日,曦辞换了一身淡绿色的衣服,随意的用金环束了发,顾盼神飞,眉目间隐约英气勃发,叫旁边的丫环都移不开眼:“顾小姐真漂亮。”
曦辞笑笑,没有说话。
要说漂亮,自己的原身比这具身子更漂亮,但是又如何呢?以前的白朝生从来不会多看一眼。
她站起来,正想出去,身后却传来白朝生的声音:“慢着。”
曦辞转头,却见白朝生闲闲的靠在那里,也不知道呆了多久。
而白朝生已经走过来,然后从自己的袖子里拿出一对耳环,道:“刚送来的,正好用。”
那是一对水滴状的翡翠,通透明亮,有着一种异样的美丽,正好和她淡绿色的裙子相配。
白朝生抬起手,然后落在她的耳边,他的手捻着她的耳垂,微微低头,呼吸便轻轻的喷上来,让曦辞觉得又酥又痒,咬着牙,努力抑制住自己要缩脖子的冲动。
旁边的丫环低下头,然后将送来的东西收拾了便离开。
而白朝生仍然在轻轻的捻着她的耳垂。
曦辞感觉到整个身子都是异样的,终于忍不住开口:“朝生君,你,你会吗?”
白朝生抬起眼来不咸不淡的看了他一眼,虽然面无表情,但是曦辞还是感觉到了他一丝难以言说的燥和恼。
曦辞本来紧张的心情顿时便一松,忍不住笑了起来:“朝生君,如果不会,我自己来便可以。”
“谁说我不会?”白朝生冷哼。
只是,过了一会儿,白朝生还是没能将耳坠穿进去,本来穿耳坠是极其简单的一件事,但是他拿的这个耳坠却是用的比较繁复的手法,一个耳环上面坠着三个水滴一样的翡翠珠子,大小不一,所以有些花费功夫。
又过了一会儿,曦辞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她抬起手握住白朝生的手:“我来吧。”
她笑,一双眼睛焕发着光彩,白朝生想起这么多年,她见到自己便只有拘谨和小心翼翼,只有和韩凤阳等其他人在一起的时候眼底才露出这种让人目眩神迷的神色,不由眼眸一深,然后松开手,接着,张开嘴微微一下子含住了她的耳垂,手一勾,接住少女微微软下来的身子。
曦辞顿时脸红的彻彻底底,她结结巴巴的道:“朝生君,夫人,夫人还在外面等我。”
白朝生微微用力的一咬,让曦辞感觉到一丝难以言说的痛意。
他看着她脸红如霞的模样,问道:“我会吗?”
曦辞红着脸,看了这个不要脸的人一眼,然后拿过他手里的耳坠,戴上了,然后看了看自己脸已经不那么红了,方才道:“不会。”
这连个字说完,曦辞急忙将身子一转,走出了房间。
哼,你就是不会。
而在外面,白夫人已经在等着了,然后对着她伸出手:“西辞呀,我们走。”
曦辞点了点头,上了马车,捞起帘子,便看着白朝生站在门口,负手看着她。
曦辞放下帘子,嘴角微微一勾。
也不知道,还有几时。
马车转过街角,然后朝着前方走去,白夫人拉着她的手对着絮絮叨叨的说着笑话,曦辞一一回答了。
两个人正在说着,却听到了钟声,那钟声孤寂阴冷,让人心底发寒。
这个钟声,整个泾阳的人都非常的熟悉,只有每年祭祀的时候,这钟声才会出现。
国师黑袍。
所有的马车瞬间退开,为来者让道。
曦辞的身子微微紧绷。
白夫人抓着她的手,感觉到少女的手微微一凉,便笑道:“西辞不必怕,这是我们秦国的国师队伍。虽然瞧着是有点阴阳怪气,但是放心,有朝生在,这点阴阳怪气根本不算什么。”
曦辞微笑:“是。”
夏日的风轻轻的吹动帘子,曦辞的目光看去,便看见一群黑袍人从大街的那面慢慢的行来,黑袍便在这群人马中间。
黑袍慢慢的向前,却在他们的马车前停了下来,然后,他转头。
马车的帘子便无声的掀起,曦辞坐在那里,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自从海上一别之后,他们已经一个多月的时间没有见。
“白夫人。”黑袍喊道。
白夫人坐在那里,端庄温和:“国师大人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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