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帷幔重重叠叠,鎏金的仙鹤衔着美玉灵芝,略显淡蓝的香烟缭绕。
一层层烛火分列两旁,照亮了立在书案旁男子的侧脸。
几份被撕成两截的奏章摔的满地都是。
那粉碎的琉璃茶盏昭示出他内心的愤怒。
九州各国接连有臣子被刺杀,虽大多都不是什么股肱重臣,却也足以叫各国难受一番。
真要是那些各国的所谓顶梁柱,怕是此刻九州十三国早已掀起一场场的祸乱。
只是这些臣子虽大多不是位高权重,却无一不是外界风评极好的忠臣、能臣。
这些本不值得秦王亲自过问。可当北燕那条线的暗卫传来王弟萧远被刺,一切证据直指大秦的时候,秦王若是再不过问,怕真的就要面对北燕的怒火了。
秦丙申,好一个秦丙申,一名死去多时的暗卫的佩剑,成功的把刺杀北燕王弟的矛头引向大秦。
现如今北燕封锁了消息,若是最后北燕公开了所有证据,怕是北燕上下的怒火都会倾泻在毫不知情的大秦头上。
夕被调去落日关,现如今在路上,还没回到咸阳,其余各副卫也多数身负要责,偌大一个秦宫,竟是连个可以商议的人都没有。
宫外那些臣子,太尉虽是主军务,却是个直脑筋,若是找他来商议,只怕他只会提议整顿全国大军,与北燕决一死战。其余人等也多是好战之人,喊他们来商议如何处理这次危机,怕会变成讨论如何与北燕作战。
秦王掌中的菩提子越转越快,直到他的拇指不小心扎断了串珠子的牛筋,深深扎入掌心。
染血的菩提子滚落一地。
他的动作猛然停了下来,松开手任凭掌中剩余几枚菩提子也掉落到地上。
“大王”门外跟随了秦王数十年的老宦官低声禀报:“燕国内的暗卫送来新的密信。”
又顿了一会儿,老宦官轻轻推开门,低眉弯腰捧着一个小小的铜筒,两眼紧盯着自己的双脚,不曾扫视大殿内分毫。
秦王深吸一口气,带起殿内烛火一阵飘摇。几次呼吸之后,总算压制住了心头的烦躁。
伸手取了铜筒,捏碎了筒外的火封,短短数十个字,秦王反复看了数遍。脸上的阴云逐渐退去。
老宦官悄悄松了一口气
“你很怕吗?”老宦官刚放下的心猛然提起,连称不敢。
“是不敢怕,还是不敢不怕?”那个身穿龙蟒袍服的男子弯腰追问,沉重的呼吸吹动着老宦官背后的灰发。
老宦官的背渐渐抖的厉害,双手仿佛都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整个屋子似乎变的越来越暗、越来越暗。
秦王直起身,挥挥手。
老宦官赶忙起身后退,直到殿门,才打开殿门,整个绷紧的脊柱顿时放松下来,反手一摸,整个后背一层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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