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说得好,晚上不睡觉的,有两种人,一种是有心事,睡不着。另一种是睡不着,有心事。
徐傲显然属于前者,至于这个深夜闯入城守府的人,是前者还是后者,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不同于前些时候的车水马龙,老少成群摩肩接踵。
更没有一年前的繁华盛景,没有成群结队的商队,没有欢歌笑语的酒肆,没有灯红酒绿之中挥金如土的豪客。有的只是不分昼夜闭门不出的老弱。
如果说一年前的孤竹城半夜里闯入一个人,就如同大海里融入了一滴水珠。
那如今,一个翻墙而入的人,就是黑夜中的明灯,不断指引着搜捕队伍的方向。
搜捕队大张旗鼓的满城追捕。
闯入者也丝毫没有隐藏行踪的意思,徒手爬上了孤竹城的城墙,扯断了两名巡夜卫兵的脖子,一爪将值夜的守将抓的重伤吐血。砸塌数辆马车,摧毁了两三处民房,再在搜捕队完成合围之前逃出了包围圈。
等她翻入城守府院墙的时候,院外的大街上已经亮起了数条火把铺就的长龙。
又连续突入了数道防线,所有遇上他的巡夜卫兵都被一击毙命。甚至还来不及发出丁点声响。
就当他可以这样大摇大摆又悄无声息的杀入城守府中心的时候,城守府墙外的喊叫和锣鼓总算将城守府内的众人惊醒。
只可惜,奋勇上前的卫兵,对这个突如其来的刺客毫无办法。
除了牺牲更多的人命,损坏更多的盔甲,铺洒更多的血液,别无它用。
直到……郑安平所住别院前。
“那日我跟戴绿帽子的家伙交手之后,回来之后打听到他似乎收了个女徒弟,就是你吧?”老奴郑二手托着一碗滚烫的汤药,瞧着眼前这个明显不能算是人类的女娃娃。
德德玛并没有丝毫交谈的兴致,只是用力的嗅了嗅,努力寻找徐傲的味道。
不等她从千百种味道中分辨出徐傲的味道,就闻到了一丝异样,她皱起了眉,紧盯着郑二身前的空气。
郑二伸出一根手指,轻轻一点,空气中顿时荡起金色的涟漪:“术士布下的结界,以你的力气,想要突破不难。只需要多费些时候就行。但是你觉着,我会给你撕破结界的时间吗?那个戴了一辈子绿帽子的家伙都不是我的对手,更不论你这个小绿帽子,就不要白费力气了。”
这种金色的结界别看光影效果惊人,可只是术士所学会的各种结界之中最粗浅的一种,除了防范蚊虫,也就只能略微阻挡一些不入流的伪高手。如果遇上德德玛这种介于二品中上之间的,也就能抵御个一到两招。
不过你也别小看这一到两招的时间,若是有郑二这样的一品高手在旁虎视眈眈,足够德德玛死上三四回了。
“滚远点,这里不是你能来的地方。”郑二抬抬脚,就如同驱赶一只无家可归的野狗。
德德玛竖起尾巴龇咧着牙齿不甘示弱。
正当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远处的火把渐渐靠近,别院外也越来越嘈杂,显然城守府内的防御被彻底惊动了。
只见一群手持重盾身穿盔甲的普通军士围绕在一两名全副武装的武将身旁,闯入了这个别院。
“还不走?那个戴绿帽子的老家伙怎么收了你这么个蠢货。”郑二瞧了瞧远处城墙上已经升起的六七名术士:“老奴还要照料我家公子,你就跟他们好好玩吧。”说罢,再不看好似随时准备突破结界的德德玛,双手捧着滚烫的粗瓷汤碗,一边不断吹去热气,一边奔着屋内小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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