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潜还从未见过自己儿子这般模样,倒是颇感稀奇。
林之羡虽然生得清秀俊朗,却丝毫无损男儿气概,他从小跟着父亲征战沙场,也是小有战名,平日里做事雷厉风行,不见丝毫地心慈手软,哪里有这种时候?
看他如今这副窘迫模样,连耳根竟然都红了个透。
本是让他男扮女装去引诱贼人,怎么如今看来反倒像他才是被的那个?
如此想着,林潜试探着道:“羡儿既然看到了贼人的模样,不防画出来,这样官府也好照着画像拿人。”
“是啊,之羡你便将他的相貌画出来吧。”宁回遇回过神来,匆忙应和。
谁知林之羡却一下子站了起来,急道:“不行!你们不能拿他!”
他此话一出,林潜和宁回遇的目光一下子都望向了他。宁回遇就是再迟钝也觉察出不对劲了:我不过是拿个罪犯,你这么激动做甚?
宁回遇皱着眉头,沉声道:“之羡,这贼人可害了不少纯良女子,你万万不可包庇他。”
林之羡也发现自己情绪有些激动,稍稍冷静下来才才道:“我没有,我昨晚见到的那个并不是贼。”
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放在书桌上,这是块环形玉佩,上面还雕着精致的花纹,分明是给女子佩戴的。
“你说贼每每残害一名女子,便会拿走她的贴身之物,但昨晚那个人并没有拿走唐姑娘的贴身之物。”他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声音微微顿了顿,但因为时间太短,并没有人发现异常。
宁回遇接过那枚玉佩反复地看了看,收回手道:“或许是因为他并没有得手。”
沈庭知听着下面的对话,他来的时候谈话已经进行到一半了,所以他只听到林之羡为他辩白的那一部分。
想来宁回遇应该是接到了什么消息,得知昨夜贼的目标是唐思敏,而他恰好要去盗唐思敏的玉佩,如此一来,一旦他被抓住就很难摆脱干系。
沈庭知皱了皱眉,见天色不早了,正准备离开,谁知却听到门口有人匆匆赶来,有皇帝有急事召见林潜。
沈庭知起身的动作一顿,便听到林潜与林之羡的对话。
“皇上这么晚召见父亲,莫非有什么急事?”
“这几日礼部那帮子老匹夫闹得很凶,你们这件事还是尽快调查清楚吧,不然我看皇上也快没有耐性了。”
目送林潜渐渐远去,沈庭知这才出了王府。此时天色已经晚了,沈庭知摸了摸肚子,竟然觉得有些饿了。
西街有家不错的酒楼,庄序影平日里特别喜欢去哪里。
也不知道酒楼有没有打烊,沈庭知从镇南王府出来,正准备往那边去瞧一瞧,谁知还没走出几步,一个黑影就迎面撞了上来。
此时天色已晚,沈庭知连对方的模样都没有看清,只是条件反射地向一旁闪去。那人没了支撑,眼看就要直直地栽倒在地,沈庭知急忙伸手,一把扶住了对方,却听到她一阵惊呼:“是你!”
沈庭知打眼看去,这才发现竟然是相识之人,他双手环胸,戏谑地笑道:“仲小姐。”
“公子请帮帮我!”仲淳飞快地瞥了眼身后,眼神慌乱道。
她紧紧地握住沈庭知的手腕,像是溺水之人抓住最后一块浮木,她看着沈庭知,用力地请求道:“求公子帮我甩掉身后的人,求你了。”
沈庭知瞥了她身后一眼,低声念叨了句“麻烦”,手上却毫不含糊地一把揽住仲淳的腰,脚下微一使力便纵身跃出几米外,几个起落间两人便消失在街角,而此时正好有一队人马从她们刚才所在之地匆匆而过。
沈庭知看了眼他们远去的方向,带着仲淳急速地相反的方向行去。
庄序影不懂武功,但有父亲传给他深厚内功护体,即使带着一个人也丝毫不觉得吃力。
他本来打算为仲淳在客栈开一间房落脚,但却被她拒绝了。
仲淳执意要直接出城,沈庭知无法,只能一路护送她到城门口。
“公子――不问我因何事引来追捕么?”末了,仲淳忍不住率先开口。
沈庭知本不欲探询她的私事,但见她主动问起,只得作出一副毫无在意的模样:“你少试探小爷,小爷什么也不知道。”
仲淳见此,轻笑道:“公子怎会看不出来,刚才那队人马乃是尚书府的府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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