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天,截止到晚上九点四十分,王萍都已经在科里换好工作服准备去接班了,她依然没有收到玫瑰花,没有人送午饭去家里,也没有收到短信。
“要么现身,要么消失,最好从此消失。”王萍最后看一眼手机,扔到包里,锁上柜子,去监护室接班了。监护室外的值班护士是唐琼,她比王萍到的还早,九点半就已经在清点物品,统计要测的血压,准备接班了。
从小夜班护士的神色中都能预感到,那晚注定是个”风雨如晦“的夜班。一个在监护室外,一个在监护室内,从提前到的半小时开始,王萍和唐琼就一直不停的忙碌着。
常规的事情再多,神经外科的护士都可以应付,大不了脚步快一点再快一点不喝水不上厕所,总会忙完的。怕的就是在一堆测血压,吊甘露醇,气管切开护理在等你去完成时,来个急诊,或者患者突然出现病情变化,这种情况会让人忙到想哭。怕什么往往就会来什么。
“护士,护士,护士!“一声接着一声的惊呼从病区走廊传来,刚给35床拔完针的唐琼一个箭步从病房冲出来:“怎么了?怎么了?”说着就往出事的那床跑。
唐琼发现刚才才给他吊上甘露醇的23床病人,面色青紫。她迅速判断了患者的呼吸心跳,于此同时,王萍听到惊呼声就已经推上抢救车从监护室跑出来往23床跑去了。唐琼已经在给患者实施胸外心脏按压,值班医生小董也已经被实习同学叫了过来。小董一到,便把唐琼换了下来,自己按压患者心脏,并嘱唐琼给患者“肾上腺素1毫克静脉推注。”王萍一边安抚情绪激动的家属,一边观察到患者的甘露醇已经输注完毕,便拿了一瓶生理盐水给患者换上了,等待小董的进一步处理。
就在这时,一个离病床最近的家属一下子冲过来,一把夺过王萍手中的空甘露醇瓶子:“就是你们把水吊错了,害死了我的丈夫,我要去告你们!”
“你冷静,我们还在抢救。“王萍说完,怕情况失控,转身就去老总值班室喊醒了老夏。小董和唐琼一直在争夺分秒的抢救,并没有理会患者家属的哭闹。
老夏赶来时,患者的心跳和神智已经恢复了,面色也由青紫转为红润。老夏看了下患者的头颅CT检查,询问了甘露醇有没有按时吊,又看了下患者的瞳孔神智血压等情况,把家属叫到了医生办公室。
抢救时间十分钟,一条命回来了。老夏和家属的谈话也花了十分钟,却拿不回一个空的甘露醇瓶子。
“什么隐匿性的心脏病,我丈夫进你们医院前都好好的。万一出什么情况,就是你们护士把水吊错了!“那个女人操着城东一带的口音:”搞哼个(干什么)!搞哼个!就是水有问题,我要留着瓶子。“
老夏无奈,说完自己该说的也就不再任由家属纠缠了。
忙了一夜的唐琼,第二天早上交了班才有时间去意识到自己吊的那瓶水竟被当成”杀人未遂“的“凶器”被家属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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