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林方丈智空带着其余七僧,与五行门这边拘礼已毕。这才缓缓转过身子,去瞧那伙围在谷口的蒙面之人。眉宇间神情凝重,仪态端然道:“阿弥陀佛,诸位檀越千里来此,可是奉了你们的主上之命?”
那为首的青袍客自打少林八僧现身,似乎并不把来人放在心上,始终悠然负手而立。如今听闻这话面色微变,斜眼睨来沉声道:“哦?此话讲得倒也不差,莫非你这和尚知晓我等的来历不成?既然如此你也定然清楚得紧,还是别蹚这滩浑水的好!”
智空禅师双手合十,续声缓缓道:“施主虽不肯以面目示人,但老衲与七位师弟却是受人所托,倒也多少知晓诸位檀越的来头。只是你们的主上恐怕心意有变,我等这才赶到头里知会一声。以免刀剑杀戮之下,落得覆水难收。”
青衣人眼中神色有异,蓦而仰头打个哈哈,冷冷道:“我等所奉的主上之命,怎可能会有戏言!本座是何等人物,又怎会听信你这和尚的妄言诓骗!你们这八个不相干之人再留于此地,可别怨我与手下的这些兄弟不讲情面!”
智空方丈摇了摇头,轻叹一声道:“檀越一身的杀气已入魔道,大违善旨真性。这些年你已屠戮了千百条性命,今日如再为些许身外之财,造下罪孽血腥的恶业。便不怕终有一日吞啖苦果,沦入万劫不复之境么?”
那青衣客闻言微怔半晌,倏而眸间一寒,双目之中戾气又复,冷笑道:“这等妄谈的邪端异说,又能唬得住谁来!本座姑且问你,少林派今日是定要横插一手,将此间之事招揽到自己身上吗?”
智空禅师神色郑重,一字一句徐徐道:“老衲在此好言相说,恭劝居士稍安勿躁。待得些许时候事情或有转机,也可消匿一场血腥之灾。但檀越倘若为贪欲作祟驱使,定要现下动手。贫僧与几位师弟虽是年老德薄,却也不愿袖手旁观!”
柳少阳听及此处,心中疑虑横亘,不由暗想:“瞧这‘八大神僧’的意思似友非敌,眼下竟是受人之托,来回护我五行门的了。只是不知少林派今日到此,究竟为什么人授意?这伙蒙面客口中的主上,又是何方的哪路人物?”
他一时之间已隐然觉察,这其中定然藏着惊人的隐秘。五行门群豪所谋划的一切,似乎尽在他人的掌握之中。说不准便如同已入彀内,难逃股掌,还都兀自浑然未觉。
柳少阳心中想到这里,背上不觉冷汗岑岑。但再顺着思索下去,却又觉得脑海迷茫。仿佛置身雾里看花,委实忖不明白。
便在此时,场内的那青衣客眉角倏紧,目中凶意登时大盛,出言阴声哂笑道:“既然少林派不肯置身事外,本座便多有得罪了!素闻少林派的声威誉满江湖,领袖江北武林百载千年,想来可不是浪得的虚名。区区向往贵派的神技已久,今日暂不倚多为胜,便自来领教少林方丈的高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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