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旻10公里晨跑结束,双手扶着膝盖弯腰喘气,初冬的空气清冷地沁人心脾,他深深地吸了口气直起身,从裤袋里取出手机,点开信息查看短信,令他失望的是,昨晚发给舒楝的短信石沉大海,没有只言片语的回复。
他莫名地感到烦躁,在寻找原因进行心理调适前,双腿有自己的意志般往酒店地下车库走去。
抬起右手,露出腕表,左手食指在表盘上按压了下,银色的车子自动解锁,高旻坐进驾驶位,关车门系安全带动作一气呵成,不容自己反悔似地启动了车子,缓缓驶出地下车库。
周末的早晨,路上车辆稀少,高旻按下中控台上的st控制键,柔和的驾驶风格瞬时切换为运动模式,深踩油门,引擎发出低沉浑厚的排气声浪,车子弹射出去,加速驶向过江隧道。
舒楝家的地址,他昨晚向爱比邻的女编辑确认过了,不管有意还是无意,大脑记忆区已经存储下来,一再地提醒他求拜访遭拒的事实,这件事让他分外在意,在意到影响他情绪的地步,就像小孩子交朋友,如果对方没有给予你同等的对待,你也会恼火发脾气。
这种幼稚的别扭情绪没什么不对,不对的是任由它作乱干扰他的日常节奏,所以要采取对策解决它,既然舒楝没能闻弦歌知雅意,那就由他把拜访落实了,以免老是挂念着,毫无防备地扰乱他的心绪。
来到滨江十八号,驾车开入地库,高旻将车停放在8号楼的区域,乘电梯直升28层,一个有轻微恐高症的人把家安在顶层挺耐人寻味,也许是脱敏疗法,住在最高层直面恐惧?
二十八层一梯两户,舒楝就住在2802室,高旻走过去毫不迟疑地按响门铃。
舒楝正在洗漱,听到门铃响,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她一没叫外卖二没淘宝,狐朋狗友们也各有各的事忙,不会周末大清早上门找她杀时间。
她刷着牙朝门口走去,看向门上的可视猫眼,我去,这不是高老板吗?什么情况,不会是上门催债来了吧?
舒楝打开门,和高旻来了个面对面,眼对眼。
猝不及防的,高旻看到一个非常态的舒主编,头上绑着柠檬黄蝴蝶结束发巾,嘴里含着牙刷,穿着卡通斗牛犬印花睡衣,趿拉着兔毛拖鞋,直不愣登地盯着他。
兴许太意外,舒楝来不及反应的傻样取悦了高旻,他忘记了不开心,坏笑着冲舒楝眨眨眼,“怎么,不打算让我进去?”
“请进”,话说着,舒楝嘴里的牙膏沫咕咚一下咽进肚子里,那感觉叫一个激爽!
她一手握着牙刷,一手开鞋柜给高旻拿拖鞋。
高旻坐在一侧的休息沙发凳上脱下跑鞋,换上酒店风的一次性拖鞋,嘴角忍不住又翘起来。舒楝开鞋柜时,他瞄了一眼,全都是女款鞋,没有一丝男人的痕迹,光棍地非常彻底。
舒楝看到他别有意味的笑容立刻想岔了,“你该不会是觉得我从酒店顺来的吧,就算带走也无可厚非啊,支付的房费中包含了一次性消费品的费用,再说了要是不带走,酒店会回收循环利用,人家下一位客人多不乐意!”
高旻乐了,“我说什么了吗?你看你这份解释,害我都不好意思不问上一问,你这一次性拖鞋哪来的?”
舒楝气得翻白眼,“你心里不定怎么嘲笑我贪小便宜有陋习呢”
高旻站起来,“你打算跟我在你家走廊开展辩论?还有,我什么时候嘲笑过你?我挺欣赏你的!”
舒楝迈步朝客厅走,斜眼看高旻,“我看你是贵人多忘事,撞车那回,你把我给鄙视的跟人渣也差不离了,分明打心眼里看扁了我,不是吗?”
“看来,咱们之间得重建信任,你对我误会很深啊,就你撞我车那事,我一早打定主意走自己的保险,压根没想让你赔!”
“高总,你没看最近的新闻吗,劳斯车主直接让肇事者走人,这才叫展现出人道主义光辉的高尚行为,你可是‘随便’搓了我一顿六千块钱的饭,怎么看都不像不用赔的意思!”
“你还挺记仇的,回头我给你请回来,你也‘随便’搓我一顿,行不行?”
舒楝觉得要是自己回答“不行”,一准显得她小鸡肚肠,就此决定“往事不要再提”,潦草地点了下头,算是跟高旻达成和解。这时她才注意到他戴着心率手环穿着压缩衣压缩裤,显而易见的运动装扮。
“高总,你这是刚锻炼完?”
“对”
“你这人不解甲,马不停蹄地奔我家来,是有十万火急的大事吗?”
“昨天晚上七点多吧,我给你发了条短信,手机信箱一宿没动静,早上我跑步,心里还挂着这事,越想越不对劲,怎么说你也是一单身女同胞,万一发生点什么事呢,是吧?所以说什么我也得过来确认你安全无虞才放心!”
高总是不会承认自己不请自来的。
舒楝才不信呢,高老板会对她上心?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不过昨晚是她的综艺之夜,补看攒了一个月的周六夜现场、我们结婚了,爸爸去哪儿,根本顾不上看手机。
她从兜里掏出手机点开信息,果然有一条来自高老板的短信,写着:周六早上我将登门拜访,望君践约!
舒楝不解其故,指着短信问高旻,“践什么约啊,咱俩有约定吗?”
“不是吧你!”,高旻故作惊诧,“你邀请我参观你的房子,还自告奋勇地说帮我打听合适楼盘的事一点都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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