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鞭破空的噪音在悠扬飘渺琴音中十分的突兀,背对着殿门弹琴的少女却仿若未觉一般,不,她有反应!她反而将身子稍稍偏斜将琴身遮挡的严严实实,使得自己的整个后背完全暴露在火儿的面前,后背的致命之处一览无余。
怒放到极致,便是凋零。
昙花的生命本就只有一瞬。
悬挂于大殿各处的白绸纱帛随着琴音的戛然而止如阳春白雪消融无踪,空荡荡的大殿依旧金碧辉煌,之前的巨大昙花仿若幻觉。
“住手。”长鞭抽出后,差了半个呼吸一道男声冷然,又是一道破空之声。
嗤!长鞭贯穿身体的声音,擦着心脏而过。
叮!匕首从半空跌落的声音。
为什么不躲?犴宇眼中掀起细微的波澜,嘴角的弧度也有了微小的变化。
为何要躲?琴川的神色坦坦荡荡,眼中还含着笑,一副满意赞许的样子。
“小婉!”琴姬从琴川的影子中钻出,将她靠在她的身上。
不用仔细的瞧也知道琴姬的身子凝实了许多,原本白烟般朦胧的身子此时除了膝盖以下全部都凝为了实体。
猩红的美眸冷冷的瞅了火儿一眼,火儿只觉得身子凉冰冰的僵直,仿若寒冬腊月里被人端着一盆冷水从头浇下。
“蝼蚁。”红艳的柔唇吐出充满轻视意味的两个字,脾气火爆自我的火儿却反常的一言不发,大气也不敢喘的任由琴姬将四个充满了嘲讽不屑的字再次扔到脸上:“不自量力。”
一手抱琴,一手扶着面色苍白的琴川缓慢的飘到离王座远远的一个盘龙柱下让琴川倚着,毫不怜惜那是自己精心挑选的衣裳,粗暴的将那件被鲜血染了又染的红衣撕了宽大的长袖,少女皓腕雪白细腻如美玉此时却泛着冰冷的青色,细小的符文疏疏落落的游离着。
将撕扯开的布条在胸口处缠了又缠,看着依旧血流不止的伤口,蜿蜒拖曳的裙裾也惨遭毒手,还好里面的衣裙也是红色,整体形象看起来除了袖子没了裙摆短了也无伤大雅。
可惜这个无伤大雅,大概也只有犴宇与琴姬是真心觉得,其余的人大概也就是个事权从急的心思,火儿更是在心里恶狠狠的骂了一句:“不愧是妓子,伤风败俗!”
琴姬将手指轻轻的拽着袖子,神色冰冷猩红的颜色似乎想要从眼中蔓延。一只和她一样冰凉的手覆上了她的手。
琴姬低头盯着面色苍白发青的琴川,猩红的眼睛给人阴冷残暴之感。
“别急。”琴川执起这个不知比自己高了多少辈的祖宗,轻轻的用另一只手拍了拍她的手背,缓缓的说道,有气无力的语气却令琴姬眼中的猩红微敛,不在呈现出一种随时可以溢出的样子。
“咳咳,谨哥哥……”火儿望了望倚靠在一块儿的一红一白,语气中带着她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恐惧,“谨哥哥,我们要不要,要不要先将她们处理了,万一,万一到时候她们…”
“快布阵,莫为无关的因素耽搁!”谨拍了拍火儿的肩膀,他的手掌与话语似乎给了火儿莫大的勇气,火儿虽然仍旧担忧但也欢快的应了一声朝着自己的方位走去。
“疯丫头,放心吧!那女鬼依附于那个小姑娘虽然离开了河畔,但是也受制于那具身体。道人我在你的鞭上下了符咒,那个小姑娘此时伤口以下都是无法动弹的。女鬼此时也离不开那小姑娘周身三尺,你就别瞎操心了。”疯道人对着火儿挤眉弄眼,但是语气十分的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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