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士无奈,“你没有好好地跟你父亲说过这件事儿吗?”
“当然说过!”马穆恩大声咆哮,“我甚至跪在地上祈求他,像条狗一样!可是呢,他却将我一脚踢开,就像踢一条丧家犬!”
艾格娜无奈地叹气,这种事儿,也算是成为贵族的代价吧。不过,突然,她灵光一闪,开口问道“如果,我是说如果,你能获得这份爱情,但是必须得付出你的继承权以及全部的财富,你会怎么选?”
马穆恩毫不犹豫地说,“那些东西你们全部拿走吧,我只想和艾玛生活在一起。”说着,他惨然一笑,“我本来就没打算继承什么爵位,什么家产,让这些烦人的东西统统去死好了!”
艾格娜点头,“我不会将今晚的事告诉任何人,包括我的老板与你的父亲。不过,如果你真想打破僵局,我建议你可以和我老板谈谈。”
“他?”马穆恩狐疑地望着女骑士。
“是的。”艾格娜点点头,“他虽然猥琐,狡猾,但从来没有做过什么违背道义的事情,这也是我为什么还跟着他的原因。”骑士顿了顿,“另外,他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见识和智慧应该足够帮你解决这件事儿。”当然,她最后还在心里加了三个字,“应该吧。”
“可是,他跟我父亲关系很好。”
“是的,可是他也是个商人,只要你能给出更诱人的价码。。。”
马穆恩闻言,愣在那里,似乎若有所悟。
。。。。。。
第二天一早,沐刚刚走进饭厅,就被焦急的马穆恩堵住,
“沐先生,我。。。我有些事儿想。。。”
沐皱了皱眉,“家事还是公事?”
马穆恩愣了一下,还是答道“家事。”
沐了然,道“现在不是时候,见不得人的事得在见不得人的时候谈,今晚晚点再来找我。”
马穆恩再次愣了一下,然后立马发觉了自己的行为的确不妥,赶紧道了声谢后退去。而没过多久,罗兰德波耶也走进了饭厅,看见沐,立马走了过来,“怎么样,谈妥了吗?”
沐耸耸肩,“今天你自己和她谈吧,她是我的雇员,不是我的奴隶。”
罗兰德叹了口气,知道这事儿难了。
“好吧,我会去问问的。”
。。。。。。
太阳再次落下,这一天,马穆恩算是过得度日如年。终于,在落日余晖之中,他敲开了商人的房门。商人礼貌地将他请了进去,然后同时坐进了小桌两端的扶手椅中。马穆恩虽然也算是这城堡的主人,但这客房也很少来。商人的这间房虽然依然是暴露的石砖内墙,但罗兰德波耶让人在墙上挂了很多挂毯,这样,就让这间屋子变得温暖起来。马穆恩不由得感叹,不愧是父亲的贵宾,连自己都没有这么好的待遇。
沐点起温酒的小炉,对马穆恩说,“那么,马穆恩先生,您是否为了您的爱情而来?”
马穆恩顿时眼瞳一缩,不过,沐好像全然不在意,继续说,“为了这件事儿,罗兰德波耶也是伤透了脑筋。昨天,还特别请求我,让我说服艾格娜嫁给你。”
这位贵公子终于松了一口气。
“好吧,”沐试了试酒壶的温度,遗憾地摇摇头,“看来,在我们喝酒之前,你有足够的时间说说你和那个女人的故事。”
贵公子皱眉,“这不干你的事儿吧。”
沐没事儿人似的耸耸肩,“投资的时候还要先考察一下商队的经营状况呢,你不跟我说清楚怎么回事儿,我怎么给你出主意?”
马穆恩沉吟了片刻,还是点点头,“好吧,我告诉你。”
故事正好发生在罗兰德波耶落魄的那两年。他的兄长突然对罗兰德家出手,猝不及防的他只能抛妻弃子,仓皇逃窜。罗兰德很走运地遇上了沐,但他的妻子却不幸惨遭毒手,那么,故事的主角,马穆恩呢?
马穆恩比较走运,当他的叔叔打过来的时候,他正好到领地下面的一座小村庄去收税了,堪堪逃过一劫,而且,他很走运地在返回之前就得到了消息,顺利地远遁他乡,避开了他叔叔的追捕。
当然,悲剧很快就发生了,因为他发现,自己的钱财即将耗尽,而他自己,却又一时半会儿想不到什么赚钱的办法。要知道,维吉亚依然保持着实物税制,那村庄交上来的是一车土特产,逃亡根本带不走。现在,他手上除了随身携带的那一点点钱之外,只剩下从村子里随手顺来的一小袋粮食。
好在他还有两个忠心耿耿的扈从,起码当时他是这么想的。
没错,他很幸运。当某天晚上,他被维吉亚冻原的寒风激醒的时候,刚好听到他的扈从正讨论着时不时要把他抓住,献给他的叔叔,好摆脱这困苦的生活。
听到这话的马穆恩再也睡不着了,他趁着两个扈从一时不备,抢了一匹马,就飞奔进雪原中,只留下那两人气急败坏地叫骂。
他不知道在雪原里跑了多久,只知道一直跑,一直跑,跑得越远越好。直到座下的马把他摔在雪地上以后再也动不了了。这时的马穆恩只好迈开双腿,在雪原里漫无目的地蹒跚,直到最后栽倒在雪堆里,失去意识。
“这么一说,当时还真是惊险。”沐没想到还有这么多曲折,不由得感叹了一下。
“可不是吗,”马穆恩也苦笑着,“所以,你知道当我醒转过来,看见艾玛的时候有多么感动了吧。”
“当然理解,雪中送炭嘛。”沐再次摸了摸酒壶,给贵公子斟了一杯,“然后呢?”
“她收留了我。”马穆恩感谢地接过酒杯,继续说,“给了我吃的,还亲自采药草叶子为我敷伤口。。。”
贵公子叹了口气,“她的村子。。。不,甚至连村子都称不上,只是山林中的一个聚居点而已,一共就不到十户人家。。。他们村子里出产的作物甚至喂不饱他们自己,还得靠男人们出去打猎才能勉强维生。”
“她。。。”马穆恩抿了口酒,继续说“她的父亲被征召去打仗,战死沙场,母亲为了她活下去,把最后一口粮食留给了她,自己在上个冬天饿死在床上。在我最虚弱的时候,她给了我一碗浆果捣成的糊糊,酸的要死,特别难吃,但。。。这也是她那天全部的口粮。”
他抬头看了商人一眼,发现这位大商人脸上没有一丝不耐,反而很认真地静静听着,这让马穆恩对商人的印象顿时好了不少。
“后来,我叔叔的军队来找我时,她将我藏了起来,所以我今天才能坐在这里和你谈话。再后来,叔叔似乎耗尽了耐心,不再派士兵过来,而我的伤也好了。接下来的日子里,她种植作物,采摘浆果,而我则进林子打猎,我们的生活开始富足起来。”
“打猎?”沐打量了一下并不健壮的贵公子,有些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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