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也不顾俘虏的挣扎,每个部落的队伍中都跑出来一名扛旗者,然后将各自的战旗插在俘虏背后的海滩上。
“在此,为您献上五个勇敢的灵魂,愿他们的勇力能博取您的注视。”
站在俘虏背后的看守一脚踩在俘虏背上,将他牢牢地压在地上,而另一人则拔出了背后的战斧高高举起。
“神王啊,接受他们的灵魂吧!”
噗嗤!斧头落下,五颗头颅打着滚落在了海滩上,涣散的眼神中还是满满的不甘与愤怒。而残存的躯体也失去了最后一丝坚持,软软地趴倒在地,脖颈中喷溅的鲜血染红了徐徐的浪涛。
“愿冰冷的海风传达我们汹涌的战意,愿仇敌的鲜血指引我们进攻的方向,愿涌动的浪涛将我们载向胜利。”
背完最后一句祷词,斯科尔大手一挥,“上船!”
战士们纷纷动了起来,只有诺迪和苏菲娜发出了一声叹息。苏菲娜只是因为不能参加这个只有男人能够见证的祭典而感到遗憾,而诺迪,纯粹觉得血腥,像他这种,常年在文明世界生活的“文明人”,早就看不惯很多诺德传统没有任何意义的行为了,比如这祭典。不过,他还是飞快地爬上了自家的王船。
猎牙”驻扎地的岛屿上,部族的人们依然过着按部就班的生活。黑海上的群岛这么多,部族也不会永久地定居在一个岛屿上。毕竟岛屿上的资源有限,完全不够整个部族的花用。所以,一旦一座岛屿上的资源消耗一空,他们就会登上长船,去寻找下一个岛屿,或者下一个猎物。这也是诺德传统民居-船型长屋的由来。他们的整座房子都是建立在一艘倒扣的长船上的,只要有需要,这座房子就会变成一艘渔船,甚至是战船。
“猎牙”占据的这座岛面积不小,中间还有一座小山丘,这让这座岛屿拥有相当丰富的资源,更难得的是,还有宝贵的金属矿脉。也是因此,“猎牙”部落在这片驻扎地上已经栖息良久,这也是为什么,诺迪他们可以迅速确定驻扎地位置的原因
就在岛屿附近的海域,一家三口正划着一艘小船,拖着渔网,在波涛上悠闲的巡弋,这里的鱼群相当丰富,这随便一网下去,就能让他们家的船舷上挂满咸鱼。一名白发苍苍的老人费力地拉着网,而他的老伴则带着小孙子慢慢地摇着船桨。他的儿子在结婚之后,就带着媳妇分了家,现在应该划着那艘小船,跟着雅尔的船队,自出征战吧。
这也是诺德的传统之一,每个男人在成家之前,都会亲手制造一条长船,而这艘长船将伴随这个男人一生。结婚以后,它作为自己和妻子将来的爱巢,共度良宵。在孩子出生时,它则能充当一个温暖的摇篮,而在他完全失去力气之后,也会躺在这艘船里,慢慢漂向自己的埋骨之地,而这个时候,若是他的妻子还在,一般也会与他一起,十指相扣,一边回忆着两人点点滴滴的过往,一边慢慢陷入永眠。
长船,也许就是彪悍的诺德人仅有的浪漫。
而近来征战频繁,年轻的男人女人纷纷踏上战场,而他们毫无自保之力的后代,则会交给留在后方的年长者抚养,同时传授诺德人所需要的各种技艺。
老人让小孙子睁大眼睛看着,然后暴喝一声,双手用力一拉,水面上顿时溅起一一片片水花,然后,结实的渔网纠缠着活蹦乱跳的鱼虾被老人拉上了船。哗啦!从网上抖落的海产蓦地铺满了整个船底,那小孙子也兴奋地欢呼起来。
老人骄傲地鼓了鼓肌肉,然后蹲下身,一边哼着古老的民谣,一边将缠在网子上的鱼虾解下来,毫无意外,今天又是大丰收。老实说,每天都能打到吃不完的海货,木柴,衣料也不缺,时不时,孩子的父母还会带回来不少战利品。老实说,这日子,真没啥好抱怨的。除了。。。他看了一眼正兴冲冲划船的小孙子,不由地叹了口气,除了这孩子性子有些软,根本不像诺德人。不过,他一点也不担心,等孩子再长大一点,拿得动斧头时,只要上了长船,在懦弱的娘炮也会被训练成钢铁般的硬汉。老头子正忙着呢,突然听到小孙子喊道“爷爷,船!”
老人抬起头,果然,海平面上的雾里出现了密密的帆影,看样子,是一支不小的船队。
“哈,看来你爸妈回来了,”老头子摸了摸孙子的脑袋,笑道“走,我们看看他们又带回来什么好东西!”
“好好!”孙子立马兴奋了起来,划船的手也不由地快了几分,惹得后面的奶奶不停地喊慢一点!的确,他们从来没想过,会有人敢寻强大的“猎牙”部落的晦气。
双方渐渐靠近,老人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对面的船队上有三个部族的标记,但没有一个是“猎牙”。这么庞大的舰队,全副武装的战船,道自己家门口,想做什么简直不言而喻。
他狠狠地在仍在兴冲冲划桨的孙子头上拍了一下,也不管小孙子的委屈,大声吼道“赶紧调头,快逃!”
可是,已经晚了,舰队迅速逼近,然后,从长船上洒下了秘密麻麻的箭雨。站着的老人最先中箭,惨叫一声向后倒去,而老奶奶,悲呼一声,一个飞扑上前,将小孙子压在身下,然后闷哼几声,再也不动弹了。小孙子忽逢大变,完全吓傻了,仅仅地在奶奶的怀里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不知过了多久,奶奶的身体被搬开,亮光再次洒向他的眼眸,他战战兢兢的睁开眼睛,却看到一张狰狞的大脸,他刚想尖叫,喉咙却被一把扼住,然后像小鸡一般被拎了起来。他顿时感到一阵窒息,全身在恐惧之下,毫无目的地抽搐起来。
“嘿,头儿,我发现一个小崽子!”那人笑道。
“D,赶紧处理了,你难道还想把他抓回去养不成?”
“是是!”
噗通,小孙子被狠狠地摔在了船板上,意识一阵恍惚,等他的视线再次清明之时,只见那男人挥舞着一柄大斧,正狠狠地劈砍下来。这次,他嗓子里的尖叫终于爆发了出来,不过,咔嚓一声之后,尖叫就戛然而止,而海风,带着血腥味与骚臭味儿扑到了那男人脸上。
“切,真晦气。”男人捂着鼻子,在刚打起来的鱼获里挑了只还在蹦跶的,也不管粘在上面的鲜血,一口咬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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