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听着有些轻佻,沈妙言心中不悦,面上却笑道:“韩公子谬赞了。”
一声韩公子,叫韩叙之皱起了眉头。
妙言她,何时同他这般疏远了?
他正要说话,一旁张璃笑道:“我倒是忘了,国公府尚还在的时候,韩二公子就和妙言玩得极好,也算是青梅竹马。若国公府并未垮台,恐怕两位早就订下亲事了吧?”
话音落地,沈妙言眸光骤变,凶狠地瞪向张璃,对方却只是盈盈浅笑,面上还有一丝羞怯:“我说错了吗?抱歉。”
大大方方的态度,叫沈妙言无法冲她发火。
而这番话成功取悦了韩叙之,他注视着沈妙言,眼神之中依稀可见深情款款:“若伯父还在,我定会求娶妙言。绝不叫她,做人婢女,为人驱使。”
一番话,既是表白心迹,更是顺带踩了一脚君天澜。
君天澜冷笑一声,靠坐在软垫上,抬眸的刹那,月光洒进那点漆凤眸中,风姿卓绝:“承议郎既对妙言如此情根深种,为何她被押上法场时,不见你出来相救?”
韩叙之对上君天澜,瞳眸一暗,冷声道:“家国大义,我又如何能违抗皇上圣命?”
“那么,本座救下妙言后,她无处可去的那两天,承议郎又在何处?”
一方清澈的月光从雕扇投洒进来,正好落在君天澜的四周。
他声音淡漠犹如碎玉敲冰,姿态优雅闲适地呷了口酒,黑色绣金蟒大袖微微拂动,出尘绝艳的风姿,将场中所有少女的目光都吸引了来。
而面对他的问题,韩叙之无言以对。
又在何处?自是在府中苦读诗书以求考取功名。
虽然他从前对沈妙言,生出过等她长大求娶她的心思,可当时她还是国公府的小姐。
沈国公府覆灭之后,他便知沈妙言无法为他的仕途带来任何利益,这样的女人,他自然不会求娶。
可后来在曲水流觞宴会上,他又碰到了她,她比小时候要可爱漂亮多了,瓷娃娃似的惹人怜爱。
那些潜藏的不可告人的心思,便又浮出水面。
他想要将她带回府中,好好疼爱她,甚至可以不顾她罪臣之女的身份,给她贵妾的名分……
但是这话,又如何能对妙言妹妹提起?
沈妙言见他眸光闪动,将他的心思猜到七八分,适时笑道:“韩公子,那边围棋快轮到你了。”
韩叙之见她主动为自己解围,眼中多了一抹感激,连忙起身道:“妙言妹妹,那盏花灯,我定然会为你夺来!”
说着,连忙拂袖离开。
沈妙言注视着他的背影,眼底倏然变冷,这个男人,自私透顶,令人恶心!
那盏花灯,她宁愿落入旁人之手,都不愿意经由他的手,送到自己身边!
她正想着,旁边张璃轻摇团扇,眼中秋波流转,笑容娇俏:“韩公子对沈姑娘的情意,真是叫人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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