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余下,沉重而漆黑的灰烬。
沈妙言静静凝视他,清晰地捕捉到,他眼中的怒意逐渐化为无奈。
好半晌后,他终是什么都没说,松开桎梏她的手,略显疲惫地在床榻边缘坐好,捏了捏眉心:“罢了……”
她跪坐起来,手足无措地望着他的背影,抿了抿小嘴,试探着解下他头上的黑金发冠,替他将头发散开,轻轻为他按摩头部。
屋中烛火幽幽。
她轻声道:“我……我就是想来看看四哥。她大约,快要进门了吧?等她进门,我就不能天天缠着四哥了。”
说着,垂下湿润的眼睫,声音含了泪腔:“我就是想,多看看四哥……”
君天澜背对着她,心口像是被尖锐的匕首深深扎破,疼得他半晌发不出声音。
蜡泪顺着烛身,一滴滴滚落,在烛台上凝结成半透明的固体。
最后一点烛光熄灭,君天澜在黑暗中转身,将她抱进怀中,紧紧闭上双眼,声音颤抖而破碎:“对不起……”
沈妙言的小脸贴在他的胸膛上,眼泪打湿了他的衣襟。
她抬袖擦去眼泪,十分依恋而珍惜地往他怀中钻了钻,伸出小手,紧紧揽住他的腰,几近贪婪地呼吸他身上淡淡的山水香。
于她而言,如今的每时每刻,每分每秒,都弥足珍贵。
……
翌日,天色熹微。
身边男人动了动,却惊醒了身边的女孩儿。
沈妙言揉了揉眼睛,怕他要走,紧忙拉住他的衣袖,“你要去哪里?”
君天澜将她脸上的担忧都看在眼里,心中柔软,侧身转向她,将她抱到怀中,低头亲了亲她的小嘴:“哪儿也不去。”
沈妙言这才稍稍放心,不笑时也翘着的唇角,在此刻翘的像是月牙儿:“四哥若是出去巡视,也顺道帮我打听个人吧。”
说着,将白鹭蒹葭的故事说给他听。
君天澜听完,伸手刮了下她的鼻梁,冷峻的唇线抿出些许笑意:“那等不着边际的话,你也信?”
“为何不信?”沈妙言坐起身,拿圆眼睛瞪他,“宣王也认为,那人是真的在等人呢!”
她提到君舒影,君天澜的眸色就深了几分。
沈妙言自知失言,正想着说些什么挽救下,忽然被那人扯到怀中,继而将她压到身下,声音低沉:“家规中再加一条,不许在我耳边提君舒影。”
说罢,狠狠咬住她的小嘴,霸道地肆虐起她的唇齿来。
沈妙言被压得动弹不得,只能可怜兮兮地被他蹂躏。
等他终于啃完,她只觉唇瓣都红肿起来,麻麻胀胀地难受。
太守府的花厅里早备好了早膳,穆青河带着妻子儿女过来,等了会儿,才将两位王爷等来。
只是昨日待在宣王殿下身边的女人,却不知怎的被寿王拐了去。
这是皇族家事,他不敢多做打量,客客气气地请两位王爷入座用膳。
君舒影坐在君天澜的对面,目光快速掠过沈妙言,却见她今日浑身上下,半点儿他送的衣裳首饰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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