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先生检查过那只荷包,里面果然有不干净的东西!”素问小脸发白,忽然跪了下去,“那荷包,乃是患恶疾之人用过的东西!若娘娘常常带在身边,也会被传染上!都是奴婢不好,没有及时察觉出来,若非娘娘警醒,恐怕……”
她没再往下说,眼圈通红。
沈妙言倒没往心里去,只好奇问道:“是什么恶疾啊?还会传染的?”
“此疾名为传尸,又称骨蒸、肺痨,此病极易传染,探视病人、死后吊丧都可能染上,无处不恶,累年积月,渐就顿滞,以至于死,死后又传旁人,乃至灭门。”素问说着,皱紧眉头,“白先生说大周已有多年未曾出现这种病,却不知今日为何忽然出现……”
“听起来是怪可怕的。”沈妙言想到这病的传染性,就一阵恶寒。
若她感染上,她的孩子一定也不能幸免。
还有她周围的人,还有……
君天澜。
精致的黛眉越皱越深,她忽然抬起眼帘,“添香!”
添香匆匆从外面进来,“娘娘?”
“那个徐思棋,究竟是什么人?”
添香想了想,答道:“她是凉城太守的独女,凉城太守去边关时,并未带上妻儿老小。”
“凉城太守……”沈妙言摸了摸下巴,记起凉城是与魏国接壤的城池,也是大周最重要的边关城镇之一。
难道是凉城太守与魏国勾结,想谋害君天澜?
没理由啊,他的妻儿老小都在镐京,他不可能弃他们不顾。
可徐思棋一个闺阁女子,又是从哪里弄来她姐夫都吃惊的这种荷包呢?
她左思右想不得其解,又不想与君天澜商议,于是吩咐道:“派人暗中盯紧徐思棋,我要知道她每天做了什么,和哪些人有过接触。”
添香立即应是,转身去办了。
沈妙言挥挥手让素问去休息,自个儿郁闷地躺了下去。
本以为把后宫弄得乌烟瘴气,对自己有利,可如今看来,事态发展完全超出了自己的控制,那些进宫的的秀女,并没有表面这般单纯,也不知道顾钦原怎么找的人……
她双手撑在太阳穴上,闭了眼,努力让自己不要太烦恼。
眼见着还有三天就是除夕,长生殿装饰焕然一新,檐下挂满了大红灯笼,内里的各色器具也都换成了崭新的。
一套接一套的华贵新衣被送进来,全都是按照沈妙言的尺寸裁制而成。
除夕宫宴穿的,大年初一接受命妇跪拜时穿的,元宵节赏玩宫灯时穿的等等,皆都隆重艳丽。
拂衣请沈妙言过来试衣裳,沈妙言倚着软榻,目光未曾从书上挪开,懒懒道:“你瞧着差不多就行了。”
拂衣无奈,只得打消了让她试衣服的念头。
日落之后,夜空降了雪。
沈妙言坐在窗前看书,偏头时,看见君天澜负手站在扁舟之上,在茫茫雪雾中,正朝长生殿而来。
许是注意到她的目光,男人抬头望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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