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妙言仰望着他,精致的朱唇噙起浅笑,“周皇之前提出的条件太过苛刻,我承受不起。我宁愿,以身犯险。”
君天澜见她态度决绝,也不再劝阻,只从袖袋里取出一根素银白玉兰发簪,轻轻插到她的发髻上。
沈妙言皱眉,抬手便取下来还给他:“我不要。”
“拿着,这是个好东西。”君天澜摸了摸她的小脸,“若遇到危险,就捏碎上面的珠子,我自会去救你。”
沈妙言闻言,望向那只发簪,只见素银雕成了形状完美的花瓣,围拢着一颗洁白的东珠,乍看上去平平无奇,但听他这么说,似乎珠子里还藏有玄机?
君天澜深深凝着她,忽然低头,蜻蜓点水般啄了口她的唇瓣。
沈妙言眉头皱得更深,仰头盯着他,琥珀色瞳眸中清晰可见不悦之色。
男人带着薄茧的修长手指顿在她染着绯色的眼角,暗红色凤眸中盛满了不舍,“一定,一定要小心……”
沈妙言把他脸上的担忧尽收眼底,原还想着呛他几句,可对上那双深邃的暗红色凤眸,竟说不出半个字儿来。
良久后,她把素银发簪插进发髻,道了声“多谢”,转身离开了假山。
君天澜目送她远去,秋风把她的裙角吹得高高扬起,露出纤细白嫩的脚踝,看起来那么纤弱,宛如随时会消失在视线中。
他凤眸中全然都是不舍,垂在腿侧的双手已无法自已地攥紧。
直到沈妙言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视野中,他才淡淡道:“夜凛。”
“主子!”
夜凛鬼魅般出现在假山中,朝他单膝跪地。
“飞鸽传书,命夜凉带兵过来。”他冷冷吩咐。
夜凛有些吃惊,“主子要对魏国出兵?恐怕不妥吧?”
“并非是对魏国。”君天澜缓缓转动指间的墨玉扳指,“只是魏元基。”
夜凛大惊失色:“可是,可是南境易守难攻,更何况魏元基手中握兵百万,夜凉虽然带着两万人马屯守在响水湾外,但毕竟只有两万,哪里是百万大军的对手?!”
“她要以身犯险,朕势必奉陪。地狱黄泉,刀山火海,她要去的地方,朕定当如影随形。”
男人铿锵有力的声音回响在假山中,英俊的面庞透出坚韧不拔,令人动容。
夜凛无话可说,胸腔里也燃起了熊熊斗志,于是拱手道:“卑职,遵旨!”
翌日,天明。
沈妙言起床梳洗打扮过,早有挽知阁的侍女过来为她收拾东西,其中一名为首的侍女朝她屈膝,笑吟吟道:“凤仪郡主,挽知阁已经收拾妥当,请郡主前去入住。”
沈妙言坐在梳妆台前,慢条斯理地为自己戴上两枚墨色的蛇形玉珥。
那侍女从菱花青铜镜中望着她,但见她肌肤雪白,垂在脖颈间的墨色玉珥,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曳,越发衬得那肌肤欺霜赛雪。
而玉珥偏是蛇的造型,使她看起来多了几分妖媚,再加上周身那淡淡的慑人气魄,竟莫名令人心生畏惧。
沈妙言抿了朱红口脂,淡淡道:“你们在凝霜阁外等我,我要去跟弟弟说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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