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发生了什么?
那一小段记忆变成空白,任她如何努力回想也回想不出来。
她只得放弃继续思考,皱着眉头去屏风后沐浴了。
沐浴梳妆后,她带着素问,以拜访故友为名,径直去找魏芊。
穿过花园时,她心思微动,只觉冥冥处有一股牵引力,吸引着她往东边小路走。
素问轻声提醒道:“郡主,从西边岔路走,似乎近一点。”
“无妨。”她声音淡淡,脚下步子未缓。
走了上百步后,前方出现了一座偌大的池塘。
池塘边栽种着一排垂柳,其中最粗的一棵垂柳下,坐着一个人。
沈妙言只觉此情此景甚是眼熟,仿佛过去曾见过一般。
她盯着那个人,他坐在轮椅上垂钓,身着霜白锦袍,一张斗笠遮住了他的脸。
她的脑海中很快浮现出一个人名:
魏思城。
魏懿唯一的儿子,魏思城。
她下意识地走过去,声音清脆:“世子。”
男人双手枕在脑后,并未掀开盖在脸上的斗笠,只从喉咙里发出慵懒低哑的“嗯”声。
“世子在垂钓?”沈妙言想离开,可是脚下就像是生了根,潜意识里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现在还不能走。
那个男人没说话,只淡漠地挑起竹竿。
沈妙言望过去,鱼线下的鱼钩上,并没有饵食。
她不觉挑眉:“无饵之钩,谁会上钓?”
男人缓缓取下斗笠,声音不徐不疾:“愿者上钩。”
清风拂面,送来男人身上若有若无的山水松木香。
这种香味儿很独特,沈妙言还是第一次闻见。
她望向男人,只见他生着一张朗月般的面容,剑眉入鬓,双眸若星,薄唇的弧度透着邪肆,然而周身的气息,却是温润如玉。
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汇聚在他身上,竟然没有分毫矛盾感。
若以花相喻,那么他就像是兼有了菊的冰清高洁、幽远自在,与黑玫瑰的神秘孤傲。
这个男人,很危险。
沈妙言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明明已经打过招呼,却还是垂眸道:“小女魏天诀,见过世子。”
魏思城托腮而笑,“都道凤仪郡主姿容绝世,今日一见,果不其然。”
明明是赞赏的话,可他的眼中,却毫无赞赏。
“世子谬赞。”沈妙言说了句客套话,不想再与他多做纠缠,淡淡道,“我还有要事,就不陪世子说话了,告辞。”
魏思城轻笑:“郡主请便。”
沈妙言离开后,一道修长玉立的身影,从树荫处走出。
张祁云身着麻纱道袍,摇着柄骨扇,唇角弧度莫测:“这还真是巧了,二位竟然就这么碰了头……不过世子既然已经见过郡主,那么不知世子认为,我家郡主,可能配得上你?”
魏思城把玩着细长柳叶,漫不经心道:“魏天诀的容貌,自是万里挑一。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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