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妙言喘着气,望着他的目光犹如望着世间最凶狠的恶狼,充满了防备、警惕,与浓浓的害怕。
君天澜垂眸,暗红凤眸中都是懊恼。
过了半晌,他轻声道:“对不起。”
沈妙言抿紧苍白的唇瓣,仍旧瑟缩在被窝中,浑身紧绷,不见分毫放松。
君天澜低下头,双手握着袍摆,声音极轻:“再不会了……以后,我再不会对你乱来……”
他的保证与承诺,在沈妙言看来,却如小孩儿过家家般可笑。
她不会再信他了。
她收回视线,疲倦地闭上双眼。
君天澜没能等到她说话,心情格外沉重,于是起身道:“我去太医院看看药煎好没有,你先休息。”
他走后,偌大的寝殿里便只剩下沈妙言一个人。
她抱着柔软的锦被,双眼紧闭,呜呜咽咽地哭出了声。
而另一边,徐政德得到消息之后,负着手在厅堂里来回踱步。
足足思虑了半刻钟,他才转向偷偷跑出来递消息的小太监,神情凝重:“此事当真?!”
那小太监谄媚着一张脸儿,恭敬道:“千真万确!婳儿姑娘亲口叮嘱的奴才,说是娘娘亲眼看到的!那沈妙言,的确刺伤了皇上!据说这个时候,太医院的一群太医,都还在乾元宫外守着呢!”
徐政德抚须,老辣阴沉的双眼中,掠过重重算计。
半晌后,他轻笑一声,“来人!”
今夜的皇宫,似乎格外热闹。
坐在东华门城楼上的连澈,把玩着一只酒葫芦,正面无表情地望着下方。
只见几名以嘴巴毒辣而闻名的朝中言官,身着官袍,正快步往这边而来,说是有要事面见皇上。
底下守门的禁卫军立即上来请示,“侍卫长,您看?”
连澈喝了口酒,“放进去。”
“是!”
高大的朱红宫门被打开,几名言官互相交谈着,匆匆踏了进来。
乾元宫,守在外面的夜凛看见这几人来势汹汹,立即冷声道:“皇上并不在宫里,诸位大人这是做什么?”
其中为首的言官乃是徐家门生,闻言笑道:“夜侍卫,皇上究竟是不在宫中,还是被人行刺受了重伤,不便见人?”
夜凛抱剑冷笑,“诸位大人的消息真是灵通得紧,内宫中发生的事儿,竟也能这么快知晓……大人们可知窥视后宫,该如何惩处?”
“夜侍卫何必吓唬我等?!”那徐家门生抚须而笑,“魏国女帝活一日,就一日是我大周的祸患!如今她干出刺杀皇上的事儿,合该凌迟处死!”
夜凛的面容倏然变冷,“子虚乌有的事,大人们怎敢在这里胡说?!”
“是不是子虚乌有,夜侍卫只要撤了守在这里的禁军,让我等进去瞧一瞧,不就一清二楚了?”
那几名言官态度冷硬,俨然不进去就誓不罢休的姿态。
夜凛皱眉,正要继续守紧殿门,不远处忽有游龙般的火把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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