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很好看,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琉色笼光映照下,宛如白玉般通透。
她欣赏他手的功夫,男人已弹奏完。
君舒影抬眸,但见她捧着茶盏,茶水满满当当,并没有喝。
凤眸中掠过一丝晦暗,他提醒道:“茶快凉了。”
“那就不喝了。”沈妙言不以为意,把茶水放到琴桌上,挪到他跟前,把他往旁边推了推,“让我试试,这次我定能弹好。”
说罢,果真认真地弹了起来。
君舒影的余光掠过那盏茶,精致的眉尖微不可察地蹙起。
而就在这时,有宫人进来禀报,说是柳依依求见。
沈妙言抬头,眼中闪过兴味,“让她进来。”
她倒是想试试,这曲琴调,对柳依依是否有作用。
君舒影起身道:“你们小姑娘说话,我就先走了。”
一副很识趣的样子。
他行至殿外,刚转过拐角,就看见柳依依站在那里。
他面无表情地与她错身而过,嗓音低沉:“想办法叫她喝了那盏茶。”
柳依依一怔,微微侧首,男人已然走远。
她挑了挑眉头,七窍玲珑心思已是百转千回。
她很快在宫女的引领下踏进寝殿,果不其然,在琴台侧端看见了一盏温茶。
她收回目光,在琴台对面坐了,淡淡道:“沈姐姐。”
“认出我来了?”
沈妙言指尖随意地拨着弦,《清平调》的曲子悠扬平缓,安抚人心。
“嗯。”柳依依说着,无聊地摆弄了下宽袖,“虽不知你为何成了如今这幅模样,但那日焚城,到底是我对不住沈姐姐,对不起了。”
沈妙言轻笑,“你我之间到底是血脉相连的表亲,有什么对不起可说的?”
柳依依释怀地笑了笑,旋即起身捧来一盏热茶,朝她举杯:“沈姐姐,我以茶代酒,敬你。”
沈妙言停了拨弦,随手拿起搁置在琴台上的温茶,同她碰了碰,继而一饮而尽。
柳依依细细饮着茶,微微抬眸,就看见她颈间轻动,显然是把那盏茶给喝完了。
她唇角微翘,暗道这世上谁都有可能会害沈姐姐,唯有君舒影不会。
这茶中不知放了什么东西,但既然他想让沈姐姐喝下,必然就有他的道理。
柳依依想着,听见沈妙言叫她听琴。
她把那些纷杂的想法抛之脑后,正襟危坐,仔细聆听起来。
沈妙言要在柳依依身上试试自己这首《清平调》有没有君舒影弹出来那般厉害,也能叫人听着听着就没了杀意,因此她边低头拨弦,边问道:“依依,你如今可还恨君天澜?”
问完,却不见人回答。
小姑娘心中暗喜,定是自己把这首曲子练得登峰造极,所以才叫柳依依沉醉其中,连话也不知道回答了。
于是她兴奋地抬起头,谁知却看见柳依依正端坐着打盹儿。
“……”
小姑娘沉默着,强忍住把古琴砸她脑袋上的冲动。
她的琴曲就这般无聊,无聊得能叫人睡着?!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