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木偶娃娃般倒在地上的女孩儿无言以对,只睫毛轻颤,不停地掉眼泪。
这个男人令她委屈害怕,她好希望君天澜能够发现她在这里,然后带她走。
君舒影正暴怒之时,有小厮匆匆进来,附在他耳畔一阵低语。
男人居高临下地盯着沈妙言,眼尾宛如晕开的胭脂,越发红透。
半晌后,他冷笑一声,上前把沈妙言拎起,“妙妙莫非还盼着君天澜那厮来救你不成?我只告诉你一句,今日我既来了,必是做了万全的准备而来。若不能带你走,当初在镐京城当宣王时的十几年光阴,便也算是白费了!”
他自幼在镐京城皇宫长大,对宫里的一草一木、一山一水,比君天澜要熟悉得多。
当年争位,是他不想争,无心争。
如今他既有了想争上一争的心思,自然会全力以赴。
那双潋滟尽天地艳色的丹凤眼透出凄冷与决绝,他把沈妙言打横抱起,面无表情地朝帐篷外走去。
几名暗卫紧随其后,小心紧张地护卫着他的周全。
沈妙言虽口不能言,亦无法行动,然而一双眼睛却滴溜溜地乱转,把君舒影走的路线都盯在眼里。
她自诩对这镐京皇宫也相当熟悉,却不曾想,这宫中竟还有条如此隐蔽的密道!
似是察觉到她的目光,君舒影笑道:“妙妙定然是在想,你为何不知道这宫中还有如此密道。”
他顿了顿,才道:“这是父皇当年告知与我的。小妙妙,君天澜虽然登基为周帝,可惜他终非正统。很多大周皇族的秘密,是由皇帝口耳相传,一代一代传下来的。他篡位为帝,自然不懂这许多。”
沈妙言的目光,落在男人线条精致的下颌上。
他还在絮絮说着他幼时的事儿,若是从前,沈妙言定然很有兴趣听上一听。
可如今……
她只想逃跑。
女孩儿眼皮轻眨,脑海中百转千回,却无法想出任何逃跑的策略。
她连声音也无法发出,全身所有的动作,更是仅限于眨眼。
这样的她,要如何留下线索,告知君天澜她被君舒影带出了皇宫?
说起来,她失踪至今,君天澜该有所察觉才对,怎的宫中却一点儿动静也没有……
被女孩儿思虑的男人,此刻正坐在戏班子的帐篷内。
一名长胡须的中年男人,自称是这个戏班子的班主,正对着君天澜三跪九叩,看起来一派老实温顺。
他操着一口方言,恭敬而谄媚地回答着君天澜的问题:“……没有滴,那位凤姑娘下午来顽了顽就走了,没有待过很久哩!凤眼的男人?没有滴、没有滴,俺们这戏班子里,可没有藏过凤眼男人哩!俺们戏班多少人,进宫时在宫门口都仔细盘查过滴,不可能藏其他人哩!”
君天澜面无表情,缓慢地转动过指间的墨玉扳指,旋即抬眸瞥了眼夜凛。
夜凛会意,立即带着暗卫,迅敏地搜罗起这几座帐篷。
凡是帐篷内能够藏人的衣橱、木箱乃至屏风道具,皆都被翻了个底朝天,连戏子们的戏服也被狼藉地扯落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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