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皱起眉尖,冷声道:“爹!”
凤国公没料到她今儿回来,忙松开那小妾,“琼枝怎的回来了?”
“今儿是我三朝回门的日子,你说我回来作甚?!”
凤国公忍不住往她身后扫了眼,“朱阿四呢?他怎的没跟你一起?”
朱小侯爷在府中排行第四,因此被唤做朱阿四。
凤琼枝脸色难看,冷声对那小妾道:“你出去。”
小妾忙掩了衣裳,小心翼翼地福了一礼后退了下去。
书房中只剩下父女俩,凤琼枝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爹的病既然好了,怎的也不知去朱府救我?!你可知我这两日过的是什么日子?!”
“这……”
凤国公有些茫然。
当初他病了,所以并不知晓凤妃夕就是沈妙言。
他只知道皇上立了凤妃夕那丫头为后,因此颇为得意,并不知晓外面都发生了什么,也没去关注大女儿为何嫁给了朱阿四。
反正他如今贵为国丈,若是出府,谁都得给他面子不是?
凤琼枝眼泪淌得越发凶猛,在大椅上坐了,哭道:“朱阿四他根本就不是人!他自己得了尸注之病,眼见着活不过三个月,却还要拖着女儿一起去死!这几天,他总是对女儿,对女儿……”
她说不下去,于是使劲儿捂住脸嚎啕大哭。
凤国公仍旧沉浸在成为国丈爷的喜悦里,听她这么说,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劝道:
“夫妻嘛,他对你动手动脚,也无可厚非。再说了,现在医术可是比过去进步许多,区区尸注之病,哪里有传说得那般可怕?想来过不了多久,那朱阿四就能治愈,琼枝啊,你还是回朱府去,跟他好好过日子才是正经。”
“爹!”
凤琼枝气得几欲断肠,撸起袖管给他看,“你瞧瞧,朱阿四他是人不是人?!”
凤国公望过去,只见女儿原本白嫩的手臂上,此时鞭伤纵横,看上去甚是可怜。
凤琼枝冷笑,“你可知道他为何鞭笞女儿?因为他自己有病见不得旁人好,不顾我国公府嫡女的身份,拉着我和其他侍女同他一道欢好,我不肯,所以他就这么折磨我!爹,我是一定要和离的!”
“这……”
凤国公面做难色。
“我不止要和离,我还要沈妙言身败名裂,把她从皇后之位上拉下来!大周皇后,那个人的皇后,只有我凤琼枝才有资格做!”
少女咬牙切齿,杏眸中满是怨毒。
“沈妙言?”
凤国公不解。
“您怕是病糊涂了!你果真以为,凤妃夕真的就是凤妃夕?她是沈妙言,她是沈妙言假扮的!”
“不不不,这是不可能的。”凤国公抚须,儒雅的面庞上现出一抹笑意,指向圆桌,“你瞧,妃夕她嫁给皇上之后,皇上还特意送了礼物到咱们府上,若她是沈妙言,恨你爹我还来不及,又如何会送礼?琼枝啊,你必定是劳累过度才出现幻想,快去你的栖凤园歇歇。”
凤琼枝顺着他的手望向桌面,果然瞧见上头堆着几十只五彩锦盒,盒盖大开,里面装着贵重的人参、鹿茸等物,皆是贵重的大内御品。
她皱了皱眉,“这必定是沈妙言那贱人的缓兵之计,她想拖住爹,叫你暂时站在她那一边,好方便害死我!沈妙言,你好狠毒的心!”
忍了数日的愤怒陡然爆发,她起身扑到圆桌旁,猛然把桌上那堆锦盒尽数扫落在地!
“混账东西!”
凤国公陡然站起身,“这是皇上御赐的,你究竟有没有把皇上放在眼里?!你是不是想给我惹来祸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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