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妙言尖叫着跪倒在地,左手堪堪托住右手,疼得满身满头大汗,似是从水里捞出来般。
君舒影悠悠然在她跟前站定,居高临下地盯着她,“从这里到赵地,有半个月的水路要走。沈嘉,收起你想要逃跑的心思。否则,我不敢保证我会做出什么。”
沈妙言眼含泪水,抬眸盯向他。
这个男人的容貌更甚从前,可眼底流转的凉意,却冷得令她心惊。
他的瞳孔边缘是血红色的,可见大周皇族的心魔已然被放了出来,正支配着他所有的情绪。
这样疯狂的男人,是什么事儿都做得出来的……
沈妙言慢慢垂下眼帘,轻轻吐了个字儿。
“什么?”
君舒影挑眉。
她微微托起右手,“疼……”
君舒影盯着她看了良久,见她满脸皆是冷汗,于是在她跟前蹲下,替她把脱臼的关节接好。
他把她揽入怀中,大掌安抚般轻拍了拍她的肩,“妙妙,只要你乖乖的,我定然如从前那般宠你。如今的我,已经接受不了背叛,一丝一毫都无法接受。你若背叛我,我就杀了你,带着你的尸体回北幕,你明白否?”
沈妙言面无表情地靠在他胸膛上,低垂的眼睫遮掩住了瞳眸里的复杂。
……
三层画舫,在河面上游了半个月。
沈妙言知晓自己在船上是跑不掉的,因此这半个月倒是格外安分。
君舒影不知忙于什么,并不曾来打搅她。
她站在船舷边儿看风景时,背后有侍女路过,大约并未看见她,低声议论道:
“……再有三日就到岸了,咱们主子定然会派人来接北帝。”
“咱们赵国与北幕联手,想来拿下大周算不得什么难事儿呢。”
“是啊!我可不想对大周俯首称臣。能独立出来,乃是再不好过的事儿。”
她们议论着,渐渐走远。
沈妙言抬眸望向远处,原来这船上不只有北幕的人,还有赵国的人。
只是不知,那个与君舒影联手的赵国权臣,究竟是谁?
会是陈嬷嬷口中的赵无悔吗?
沈妙言歪了歪头,不知怎的,突然觉得“赵无悔”这个名字有些熟悉。
入夜。
画舫中有专门的侍女伺候沈妙言,因此沐浴等一应事宜,倒是不需要她格外操心。
她回到寝屋,就看见屏风后热水已经放好,水里洒着些干花瓣,换洗衣裙十分体贴地搭在衣架上。
她褪去衣衫,慢慢浸泡进浴桶中。
这水是煮过药材的水,泡起来十分解乏。
她泡好了,随意套了中衣中裤,刚踏出屏风,就瞧见象牙床上躺着个人。
眉目妖冶,衣衫半褪,不是君舒影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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