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喜到,就连他喂的水,也比旁人的更甜些。
凤北寻静静俯视着他,目光里半点儿情绪都无,仿佛是在看一个白痴。
君陆离终于没能等到凤北寻给自己喂水喝,鼻尖莫名发酸,最后慢慢阖上眼,彻底晕厥了过去。
而君舒影仍旧怀着满腹怨气,看也不看君陆离,起身大步离开。
却在踏出门槛时,看见了赶回来的沈妙言与君天澜。
那两人就站在梅花树下,十指相扣。
妙妙的身上,甚至还搭着君天澜的大氅。
他们看起来,那么登对……
他静静看着,狭长丹凤眼中,有嫉妒的冷芒一闪而过。
沈妙言挣开君天澜的手,抬步匆匆踏进寝屋。
她和四哥是才从天香引赶回来的。
她知晓君舒影脾气不好,今夜事败,说不准就会拿君陆离开刀撒气。
因此,她和四哥一来相府,就直接奔到了这座庭院。
只是……
她撩开珠帘,望着那个蜷缩在角落的小少年,眼圈忽然红了。
只是却没有料到,君舒影连对他血脉相连的亲弟弟,竟也能下得去这样的狠手……
她蹙着眉尖,满脸心疼地上前,示意拂衣几个把君陆离好生抬到床榻上,又让人去请府医来看诊。
她拿了干净剪刀,正要替少年剪开身上血肉模糊的衣衫,少年却挣扎着抬起一只手,紧紧扣住她的腕子。
沈妙言不解,“陆离?”
“不要……”君陆离皱紧了眉头,“不要剪我的衣裳……”
“不剪开你的衣裳,如何给你包扎伤口?你乖,莫要再动,再挣扎下去,伤口还得出血。”
沈妙言边说着,边不由分说地拂开他的手,要替他把衣裳剪开。
少年的眼角,忽然滑下一滴泪。
他意识有些涣散,声音格外细弱绵软,“那,那皇嫂嫂叫其他侍女都退下去,好不好?”
沈妙言只觉大约每个人都有些怪癖,因此倒也没往其他方向想,抬手示意拂衣她们都退下。
她站在床畔,拿剪刀小心翼翼替君陆离剪开那些与模糊血肉绞到一块儿的布条。
布条撕扯着皮肉,自然是很疼的。
君陆离趴在床榻上,疼得直吸气,连原本涣散的意识,也被重新拉了回来。
沈妙言剪开他的中衣后,就瞧见他胸口缠着许多道白绫布。
绫布早已染成深红,透出浓浓的血腥气。
她蹙眉,在看着少年格外纤细窈窕的脊背与腰肢时,心中忽然起了一丝猜测。
她抿了抿唇瓣,小心翼翼剪开那些白绫布。
一圈一圈的绫布散落在床榻上,君陆离面色绯红,只把小脸深深埋进褥子里,并不敢再去看沈妙言。
事到如今,沈妙言又有哪里看不出。
她见府医还没到,于是端了水盆过来,给君陆离清洗身体。
烛火摇曳,
她声音很轻:“原来,你是个女孩儿。”
君陆离害羞不已,仍旧闷着头不说话。
沈妙言忽而笑了下,想起什么,又道:“那你这段时日以来总缠着凤北寻,并非是因为什么兄弟情,而是因为……你爱慕他?”
“皇嫂嫂!”
君陆离害羞得什么似的,连身上的疼痛都忘了,只含羞带愤地轻嗔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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