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骨和清白值不值钱,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这两样,是她最贵重的东西。
指尖,
终于够到了李秀缘的袍摆。
身后的雪地上,赫然是爬行过的长长血渍。
红得刺眼。
她仰着头,狼狈的面庞上,仍旧挂着泪,“小和尚,苍天可鉴,我并没有爬你的床……”
她是在灵安寺长大的小姑娘,不慕金银富贵,不爱滔天权势,自幼就知晓,这世间有很多东西,比身外之物更加重要。
所以,拼着这条命,她也要向李秀缘说清楚,她并没有爬他的床。
卢金枝唇角轻勾,目光落在凤樱樱的手指上,眼底有厌恶一闪而过,“夫君,你瞧瞧姐姐,她偏不承认她做的事,这可如何是好?”
“我没有做过的事,我如何承认?”
凤樱樱皱着眉头,唇瓣轻颤。
“你没爬床,那你怎么会出现在夫君床上的?!我昨夜看风雪太大,好心邀你到府中居住,却没料到你忘恩负义、不知廉耻,竟用爬床来回报我的恩德!凤樱樱,你别不承认了!等到天色大亮后,满镐京城的人都会知晓你干的好事!”
卢金枝说着,干脆利落地替李秀缘一脚踹开了凤樱樱。
她眼底皆是恶毒,命令道:“这女人好不要脸,看在她与我夫君也曾恩爱过的份上,我就不把她送去衙署了!来人啊,给我把她的头发全部绞下来,让她去做姑子得了!我倒要看看,她在佛寺里,是不是还敢勾引男人!”
立即有侍女取了剪刀过来。
她们不由分说地按住哭闹不止的凤樱樱,在冰天雪地里,毫不留情地将那头如云般漂亮的秀发,尽数剪毁……
清晨的天空,阴沉沉的。
李秀缘始终面无表情,静静看着他的前妻,被人剪去那蓄了多年的长发。
青丝委地,一缕一缕,乌漆漆的,在积雪中分外醒目。
那个少女哭得厉害,拼命想要挣开那群人,却只是徒劳。
权势面前,她一个弱女子算得了什么呢?
李秀缘闭了闭眼。
卢金枝抬袖掩住笑得合不拢的嘴,“把她丢出府。”
被剪去满头秀发的少女,如同一尾无力挣扎的死鱼,被婆子们毫不客气地架出了卢府。
雪地上,
徒留下缕缕青丝,与鲜红血渍。
寒风拂面。
过往的曾经,依稀浮现在风中。
——小和尚、小和尚,外面有人收头发辫子,我把辫子卖了,换钱去给你买笔墨纸砚好不好?
——凤樱樱,你只剩那头秀发算得上好看,若是卖了,就太丑了。不许卖。
简陋的屋子里,小少年冻手冻脚地抄书。
小姑娘则盘膝坐在窗边,正仔细给富贵人家绣手绢。
她对着双手呵出一口热气,抬眸娇笑:“小和尚,你不许我卖辫子,是不是心疼我?可是你的毛笔都要秃了,必须换新笔了呢。”
“谁心疼你?”小少年面无表情,手腕运转如飞,“少自作多情。”
,
四章。
菜菜得了重感冒,好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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