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昔日桀骜不驯、鲜衣怒马的少年,身着鹅黄缎袍,腰悬佩玉,竟是格外的温润内敛。
这些时日以来,他仔细反省了自己,也想清楚了鳐鳐和魏化雨的婚事。
那个小姑娘欢喜魏化雨,他又能如何呢?
放手,才是尊重。
他晃了晃手中酒盏,目光再度落在卢金枝的背影上,眼底不觉流露出一抹厌恶。
而他身后,白圆圆正百无聊赖地把玩一株药草。
见他久久不出声儿,少女忍不住道:“我刚刚问你的事,你还没回答呢。”
“嗯?”少年语带敷衍,“你也说开春才要走,那么你的事,等开春再说罢。我现在,有更紧要的事情要办。”
说罢,放下酒盏,从窗户一跃而下。
白圆圆偏头看他,少年已经消失在了窗外。
她抿了抿唇,秀美的面庞上,不觉浮现出一抹淡淡黯然。
……
花思慕本待前往船舫,只是行了数十步,却又顿住。
他沉吟片刻,忽而转身。
只见魏化雨就坐在他身后的大树上,一手拎着酒壶,优哉游哉的模样,显然是早就知晓卢鹤笙兄妹会去打鳐鳐的主意。
更知晓,他花思慕会前来救人。
他们虽是同龄人,然而花思慕不得不承认,眼前人心思深沉更甚于他。
不愧是从魏北那修罗场中厮杀出来的男人。
他默了默,淡淡道:“现在卢鹤笙独自待在鳐鳐的寝屋,你最好……过去看看。”
魏化雨笑容玩味,“怎么,花兄想开了?不与我争鳐鳐了?”
“五年,我与她虽是名义上的未婚夫妻,可实际上,相处方式却更像是兄妹。她在我眼中,与小妹妹一般可怜可爱。”花思慕随手折下一根树枝把玩,“魏化雨,你放心,这五年,我从不曾轻薄过她。她干干净净,值得你待她好。”
一番话,算是推心置腹了。
魏化雨敛去脸上那多余的轻佻表情,从树枝上跃了下来。
他走到花思慕跟前,“一起去船舫瞧瞧?想来,你也很厌恶卢鹤笙吧?”
花思慕丢掉树枝,笑容无奈,“我想,鳐鳐大约更希望,是你一个人去救她。”
魏化雨便不再强求,抬步往船舫而去。
花思慕注视着他的背影。
这些年来,他其实也有关注魏北那边的消息。
十二岁就继承皇位的魏化雨,一开始那张皇位也并非坐得很稳。
在战乱中发家的豪门氏族太多,想要取代他成为魏北皇帝的人同样不在少数。
他守着皇位,守着权势,小小年纪就拼杀在修罗场中,练就了比谁都要坚韧的心智。
他眯了眯眼,看见大雪落于湖面,那个年纪正好的少年,红带墨衣,狂傲中透着沉稳,顽劣间却又处处透着魏北皇族的尊贵,周身隐隐有大漠风沙般凛冽苍茫的气息。
他落在这镐京城里,就像是小栖在城池中的大漠孤鹰。
当他展翅腾飞时,全天下都会看到那矫健骁勇的身姿。
而鳐鳐,一只被圈养在皇宫五年的金丝雀,能够被他置于羽翼下保护,大约将来一定会幸福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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