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象牙筷子在他的手背上留下两道红印,疼得凌小白赶紧缩手,水汪汪的眼睛委屈的瞪着她。
“娘亲,你做什么啊?打得宝宝好疼的。”丫的,他是人好不好?能感觉到痛的好不好?
“先去洗手,脏兮兮的也敢往盘子里伸?”凌若夕丝毫没被他可怜的样子打动,冷声呵斥道。
切,夫子曾经说过的,不干不净吃了没病,娘亲的要求太多了,凌小白不满的撅着嘴,虽然心头不停腹诽,但他还是没胆量敢在凌若夕的面前说出来,用最快的速度洗干净后,这才被允许用膳,坐在她的大腿上,抱着属于自己的小碗,吃得正香。
食不言寝不语,但这道理在他们母子二人身上却行不通,一顿饭,凌小白一边吃一边还不忘点评几句,凌若夕则听得眉心直跳,目光幽幽扫了怀里的儿子一眼,他什么时候成话痨了?
屋内气氛宁静、祥和,可屋外,却是一片让人难堪的沉默与折磨,朝臣们几乎不敢抬头去看里面的画面,就怕肚子里的馋虫被吸引出来。
“不行,咱们得想想办法。”围观的宫女用力握紧拳头,她是卫斯理的崇拜者,如今看着憧憬的人跪在雨中饱受煎熬,心头充满了不忍,脚步瞬间迈开,走入了这漫天的雨雾里,撩开衣摆,就在大臣们的身后直挺挺的跪了下去。
虽然不能够为丞相大人做点什么,以她的身份更没办法在皇后娘娘面前替他说情,但她也有自己可以做的事。
“南诏国的将来不能只靠着大人们去努力,咱们虽然人微地轻,生命低贱,但咱们也该出一份力,你们说是不是这个道理?”皖纱院的总管太监跺跺脚,在他的煽动下,不少宫人纷纷点头,跟随着他,走入了请求的队伍里。
跪在地上的人一再增多,从原本的十多个,到现在已是密密麻麻一片,后方,还有巡逻的御林军成排站着,守护着他们的安危。
雨水哗啦啦的落在众人的肩头,一股股寒气涌入他们的肌肤,身体如若冰封般,僵硬得动不了,但心窝里却有一团熠熠的火球,不停的燃烧。
“蹬蹬蹬。”长廊上有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一名侍卫迅速穿梭到御书房门前,跪地禀报:“皇后娘娘,奴才有要事禀报。”
凌若夕正靠在龙椅上,懒洋洋拍着自己的肚子,闻言,眉梢微微一动,“说。”
“一刻钟前,宫门口来了位女子,那女子声称是娘娘的下属,让奴才将这份东西呈给娘娘。”侍卫从打湿的衣襟中,将一份折叠好的白布拿出来,这么大的雨,但白布却未曾被浸染到丝毫,他双手托住下面,举过头顶,等着呈现给她。
她的下属?
凌若夕微微一笑,“那人你可认得?”
“这……”侍卫有些犹豫,显然是认识的,却又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不太敢承认。
“说!”语气勃然加重,一股压力瞬间袭向他。
侍卫硬着头皮点头:“是,奴才的确认得她,她是花街清风明月楼的管事小丫姑娘。”
这京城里,谁不知道清风明月楼?谁不认识掌管着美艳姑娘的小丫?上到王孙贵族,下到平民百姓,所有人都去那地方逛过,熟得很。
侍卫原本以为这事会遭到凌若夕的斥责,没想到,她居然没有处置他,更没有为难他,反而亲自走出御书房,拍拍他的肩膀,夸奖了他一句:“不错。”
一个问号在他的心窝里浮现,这话是什么意思?侍卫想不通,他哪里知道,去清风明月楼的人越多,凌若夕荷包里的银子就会越充足,她当然不会生气。
接过白布,手臂轻轻一抖,那长达两米的帆布竟刷地一声摊开了,一头的布料垂直落地,上面用黑色的墨渍,密密麻麻的写着无数的人名,字体有些歪曲,像是鬼画符,而有些则是字正方圆,苍劲有力,一看就知道,并非是一个人所写。
凌若夕隐隐有种被算计的感觉,“这是什么?”
带着几分冷意的嗓音让侍卫头皮忍不住一阵发麻,“听小丫姑娘说,这是她从京城里得来的万民书。”
说完,侍卫砰地一声叩首下去,额头与地面发出巨大的撞击声,听得人肉疼。
凌若夕的脸黑如墨色,甚至浮现出了一丝怒意!什么时候她的人也敢自作主张的做出这种事了?是她太纵容对方了吗?
跪在不远处的官员将他们俩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清风明月楼的管事会知道宫里的事,还这么及时的送来这份东西,但对于他们来说,这可是一桩天大的好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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