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井辰站在人潮中,目光幽幽眺望着前方高耸的宫墙,失色的唇瓣缓缓扬起一抹惊心动魄的笑,带着祝福,带着圆满,却也暗藏着丝丝落寞与苦涩。
“哇,皇后娘娘的名望真的好高啊,能够得到这么多人的信赖和支持,真是给我们女人长脸。”女人夸张的感慨道,随后,灵动的眼睛微微一转,看向身边缄默不语的男人,“喂!平时我让你出门,你怎么也不愿意,今天怎么破例了?”
自从那天她无意间救了他以后,这些日子,她几乎天天登门拜访,主动给他炼药,陪他说话,云井辰拒绝她进门,她却用尽了各种各样的手段,翻墙、挖洞、爬树,无所不用其极。
他实在是被扰到头疼,也就由着这个陌生的女人去了,但他却从不曾主动和她说过半句话,今天同样如此。
没有得到他的回应,女人也不失落,心头的勇气反而愈发浓郁,总有一天,她会让这个男人接受自己的,她可是早就下了决心,要治好他的身体,大夫和病人之间,最起码得有信任吧。
“哼,真是孤僻。”女人任性的撅着嘴,“对了,你知不知道这两天京城里的传言?听说皇后娘娘成为了摄政王以后,第一件事,就是要纳男人进宫。”
云井辰脸上的笑刹那间消失,眉梢冷峭,身侧的气息也骤然直降,站在他身边,都能够感觉到他身上散发的那股逼人的冷气。
女人有些奇怪,平日不论她说什么,这个男人永远是无悲无喜,把她当作透明的,可是现在,他居然也会生气?
“你该不会是偷偷爱慕着皇后娘娘吧?虽然你长得不错,不过,以你的身份可高攀不起她,别想了。”女人自以为自己猜到了真相,苦口婆心的游说道。
她的话,正好戳中了云井辰心头那块还没结痂的伤疤,万里冰封的眼眸蓦地转到她的身上,“闭嘴。”
她知道什么?又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咦?你在和我说话吗?”女人没理会他敌视的态度,反而高兴着他总算愿意和自己说话这件事。
云井辰缓缓闭上了眼睛,深吸口气,压下了心头翻起的怒火,他是怎么了?只不过是因为一个无关紧要的人随口说出的一句话,竟动怒了?她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吗?这样的自己,这样残缺不堪的自己,还有什么资格再度将她拥入怀中?
明明他比谁都要知道这个残忍的现实,可是,当听到她即将收男人进入后宫时,他还是忍不住嫉妒,忍不住吃醋!
云井辰不愿再在这里多待,脚尖轻点地面,整个人纵身跃起,迅速消失在了京城的上空。
女人愕然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愣愣的,“搞什么啊!要走也不说一声,太没有礼貌了。”
她愤愤的跺跺脚,从人群中跻身出来,打算去追云井辰,只是,以他的修为,就算她卯足力气,也不可能追上。
云井辰一路疾行从京城转瞬就移动到了后山山巅,站在这凉风呼啸的地方,从下望去,可以将整座京城尽收眼底,而皇宫的所在地,就位于京城最前方,依稀可见的高楼殿宇,隐隐传来的美妙乐声,云井辰闭上眼,仿佛能够幻想出此刻的皇宫该有多么的热闹。
她的身边必定是众人齐聚,必定是前呼后拥,呵,那里是属于她的热闹啊。
嘴角颤抖的扬起一抹凄凉的弧线,心像是被挖空了一样,空荡荡的,里面什么也没有,只有无边无尽的寒冷。
“若夕,本尊好想见你。”只有在这无人的时候,他才敢放任自己的思念蔓延。
想要见她,想要回到她的身边,想要再一次把她抱在怀里,致死不再放手,垂落的手臂在身侧牢牢紧握住,他几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才勉强把那股剧烈的冲动压抑下去。
这样就好,只要知道她过得很好,就够了!
云井辰从不知道自己居然还有做圣人的一天,可偏偏他还做得心甘情愿。
册封仪式在群臣的顶礼膜拜中宣告结束,走出朝殿,凌若夕忽然顿住了脚步,蓦地抬头,犀利如刀的视线穿过这无垠的苍穹,往远方只能隐隐窥视到一个模糊轮廓的山脉望去。
她从刚才开始就始终有一种被人窥视的感觉。
“娘亲?”凌小白奇怪的抬起头来,睫毛轻轻扑闪了几下,“你在看什么?那儿有什么好东西吗?”
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但除了下边空旷的浮云地,以及远方林荫环绕的花园和红漆宫墙,他什么也没看到。
真不明白娘亲看这些东西做什么,难道是在欣赏风景么?
“回去了。”凌若夕收回目光,在百官的簇拥中缓缓步下台阶,即将分离时,她忽然朝卫斯理吩咐了一句:“科举和纳人的事都要加快,今日就贴出皇榜,把这件事诏告天下。”
“这么急?”卫斯理顿时惊了,脱口而出的三个字换来了凌若夕极其凌厉的眼刀,他立马讪笑了两声:“娘娘……哦不,摄政王大人微臣的意思是,会不会太仓促了?或许该好好的计划一番,再公告天下也不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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