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井辰——”一声怒吼从寝宫内传出,不少经过的宫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分外迷茫的与同伴对视一眼,随后,加快了脚下的步伐,低着脑袋离开了。
下午,卫斯理着一身朝服入宫,请求面见凌若夕,她换上干净的长袍,在云井辰的死缠烂打下,勉强同意带他一起过去,凌小白则被抛弃在宫里,只能委屈的看着他们二人一前一后离开,心里各种幽怨。
凭什么娘亲带那坏蛋,却不愿意带上自己?这根本是差别对待嘛。
他的小嘴撅得都快能挂壶,趴在他身旁晒着太阳的黑狼特无语的冲天空翻了个白眼,啊呸!人家那叫妇唱夫随,小少爷根本就不明白。
“这宫里的景色还算不错。”云井辰悠然漫步在御花园中,故意拖慢速度,他打从心底不希望凌若夕去见卫斯理,那人可是十足的皇室拥护者,成天想着怎么分化他们。
凌若夕对他的小心思清楚得很,也没揭穿,顺着他的话说道:“云族以前的景色也不比这里差多少。”
“可惜,人是物非。”云井辰眸光微暗,想到那面目全非的家族,心情颇有些惆怅。
对那里的人除却族长外,他几乎毫无半分感情,但那个地方,却是他从小长大的故乡,如今回想起来,有那么一丁点惆怅也是可以理解的。
“抱歉。”凌若夕突如其来的道歉,让云井辰有些意外,目光微斜,便见到她那副略显愧疚的神情,心头忍不住轻轻一笑。
“本尊说过,从未怪过你。”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那不是你的错。”
他了解她,这个女人从不会主动挑衅谁,更不会主动得罪人,云族的覆灭是云井寒咎由自取,同她并没有太多的关系,他又怎么舍得将过错推到她一个人的头上呢?
手掌不着痕迹的握住了她的手腕,“走吧,别让人久等。”
凌若夕微微颔首,亦步亦趋的跟在他的身后。
明媚的阳光从头顶上洒落下来,将他们二人的身影包裹在这璀璨的光晕中,站在御书房门口的卫斯理有些怔忡的望着正从远处走来的二人,就算他再如何不愿意承认,也不得不感慨一句,郎才女貌。
或许摄政王身边如果真的有一个男子,除却云井辰外,再不可能有第二个与她这般匹配。
这个男人远比皇上更好,更完美。
想到昔日南宫玉与凌若夕比肩站在一起时的画面,卫斯理不自觉摇了摇脑袋,皇上和摄政王,一弱一强,从一开始他们的身份、地位、实力就不是对等的,所以,哪怕他因爱生恨,因爱成痴,到最后也未能在她的心底留下一丝一毫的位置。
“你确定这样的人能够坐稳丞相的位置吗?”云井辰略带不悦的嗓音突然响起,矛头直指卫斯理,哼,这家伙居然敢看他的娘子看到走神!不得不防。
凌若夕哭笑不得的瞪了他一眼,随后,抬手拍了拍卫斯理的肩膀:“回神了。”
这种时候他在晃神什么?
卫斯理匆忙回过神来,有些手忙脚乱的向她行礼,“微臣拜见摄政王,”话语微微一顿,他低垂下头,似是妥协般的冲云井辰挤出一句:“参见云公子。”
“哟,今儿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云井辰很是意外,平日里这人只要见到自己,就把他当作空气,哪儿会像现在这么有礼数啊。
卫斯理被他调侃得面色难看,双手在衣袖中黯然握紧,虽然面带怒容,但他没有出声反驳,只当云井辰这话是空气。
“进屋说。”凌若夕懒得理会他们俩之间的暗涌,先一步抬脚走进房中。
云井辰挪步到一旁的圆桌边上,提壶替她满了一杯温茶,递了过去。
“这么早进宫有何事?”她落座后,才出声问道。
“请娘娘恕罪,微臣办事不力,至今无法找到犯下刑部尚书府命案的犯人。”卫斯理今天是为了负荆请罪,他身为丞相,又被委以重任调查这次轰动全国的命案,但直到现在,仍是一无所获,对他来说,这绝对是耻辱!是极大的打击。
凌若夕愣了一秒,这才想到,自己似乎并未告诉他,犯人已经落的事,“你先起来说话。”
这事是她的疏忽,更何况,即便现在犯人落,她也不能把人交出来,依法治罪。
卫斯理唯唯诺诺的站起身,埋着头站在原地。
“这事你暂时不用再管,我会亲自处理。”凌若夕想了想,决定继续隐瞒下去,若是被朝臣们得知,她为了云井辰的病,没打算治那些人的罪,恐怕会心有怨言。
“是。”卫斯理只以为是自己的无能,才导致凌若夕亲自过问此事,更加没勇气去看她。
“还有别的事吗?”她蹙眉问道。
卫斯理犹豫半响,才出声问道:“摄政王,微臣昨日听说您的手下从宫外带了人关在地牢里,不知这事是真是假?那些人又是什么身份?”
凌若夕眸光微冷,不知是感慨还是讽刺的叹了一句:“你的消息还真灵通啊,这皇宫大院里的事,你也能知道得一清二楚。”
这是在暗示他有在宫中埋下暗桩,卫斯理吓得噗通一声再次跪倒,“请摄政王明鉴,微臣只是偶闻风声,并无其他不该有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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